第八十四章 湖边垂钓 1-《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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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干事不是坏事,就看时机和条件。”闫博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地放下,温和地看着齐天翔说;“就像这钓鱼,每个人都充满了希望,带着充足的信心过来垂钓,可真正如愿的又有几人?”

    “看上去平静祥和的垂钓,锤炼的却是每个人的心性和毅力,就如同读书,汲取营养,获取知识,求同存异,或者丰富知识,功利的目的占据了很大的成分,唯独修身养性的目的很少,其实读书的本意就是修为,而不是功利性的获取。这点读书和垂钓的相同的,都是**的,需要安静的事情。”闫博年慢条斯理地说着,就像闲聊天,“按照我的理解,读书应该是书本之外的事情,与上学无关,上学是学知识、学文化,是读书必要的准备,而读书是放下课本之后的事情。这也就更证明了读书不是求知,而是做学问,做人。这点就如同钓鱼,买鱼竿、鱼线、鱼钩,包括活鱼食,这样的工作不管再枯燥,再无聊,也都是准备工作,与钓鱼无关。钓鱼的所有事情,就是到了河边这么一点时间所为,其他的都是准备。”

    看齐天翔认真地听着,闫博年的笑容更加的慈祥,缓缓地接着说:“钓鱼是孤独和枯燥的事情,也是最磨心和养性的,功利性强的人,急功近利的人,甚至脾气急躁的人,都做不了这个。因为钓鱼的目的不是为吃鱼,否则没有人会费心费力地去干这个。当然也有人钓鱼是为了吃鱼,或者卖鱼获利,这就看出了垂钓的高下了。”

    “都是钓鱼之人,为什么有人收获颇丰,有些人却空手而归,这无关乎境界,也不是运气,就与技巧和经验,或者智慧有关了。”闫博年呵呵笑着,看着齐天翔卖着关子说:“不然你还是过那边去跟他们玩吧!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头子闲磨牙了。”

    齐天翔眼睛瞟了一下不远处喧闹的年轻人,知道闫博年此刻的意思,就淡淡地笑着自嘲道:“那边的喧闹我显然有些过时了,这边的幽静和恬淡似乎与我也有些距离,也许我现在最应该在的位置,还是这两者之间的那颗大树下。放一把躺椅,泡一壶好茶,捧读一本好书,静静地在午后和煦的阳光抚慰下,慢慢地消耗一些时光。可这些又好像太逍遥和闲适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我还是向与您聊聊天,听您说说话。”

    闫博年对齐天翔的机智和敏捷大为满意,也为他说话的方式非常赞赏,淡然地说:“既然你愿意听我唠叨,哪咱们还来说钓鱼。”

    “钓鱼看似简单,实际却并不简单,或者说复杂和高深也不为过。”闫博年接过齐天翔递来的烟点上,慢条斯理地说着:“就说这前期准备,用什么样的杆,使什么样的钩,都大有学问。海竿怎么用,手竿怎么使,鱼线和鱼钩如何协调配合,以至于铅坠的轻重都大有学问,钓鲤鱼在什么深度,鲫鱼和白条什么深度,都需要经验和摸索。”

    “这是渔具,基本的准备,还只是入门的东西,鱼食的选择才显出了功力,不管是蚯蚓,还是线虫,或者是自制的饵料,都要根据所钓鱼的品种决定,什么香油啊,香料啊,都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和鱼的习性作出决定。做到了这些,就算是登堂了。”

    闫博年呵呵笑着,转过身收起鱼竿,慢慢地将鱼钩拿在手里,换上鱼食,站起身拉起鱼线,将鱼竿前头的鱼梢弓成一个大大的弯,然后松开鱼线,利用鱼梢的弹力将鱼线和鱼钩远远地抛在湖面上,看着鱼钩下沉,只露出鱼鳔一点点红色之后,才将鱼竿轻轻放回到托架上。动作娴熟老练,这一切做完之后,才缓缓地坐在帆布躺椅上,望着齐天翔慢慢地说:“别惊讶,这是基本功,谁都会,不会也没关系,只要把钩挂上鱼食,甩到水里就可以了,你不就是这样操作的吗?”

    “我那是照葫芦画瓢,皮毛而已。”齐天翔认真地看着闫博年娴熟的动作,佩服至极,嘴里却是自嘲地说:“以前小的时候到河边钓鱼,就是一根竹竿,鱼线和鱼钩倒是正规的,挖点蚯蚓就上阵了,没有钓上一会就下河游泳去了。其实钓鱼是假,游泳是真,一个夏天下来,一个个晒得给小黑猴似的。”

    “那时候是快乐的,也是真实的。”闫博年深深地看着齐天翔,满脸慈祥地笑着说:“以前钓鱼都是这样,哪有现在这些碳素鱼竿啊,都是竹竿,几根接在一起,讲究一点的弄个细梢,一般的就是一根细竹竿了事,那时钓鱼可是为了打牙祭的,能钓上几条,还是可以美美地解解馋的。这还都是在企业时候的事情,几个对脾气的小青工,星期天一起到河边钓钓鱼,放纵地玩玩。”

    闫博年不由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脸上浮现出甜美的笑意,看着齐天翔感慨地说:“后来进入机关这样的机会就少了,一个是忙,另一个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背上不务正业的负面影响,也就慢慢淡了这些爱好了。再后来职务高了,有时候想静一静,认真想些事情,就又重拾起了这项嗜好,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才慢慢摸出了一些门道。钓鱼是个有钱又有闲才能玩的玩意,以前是有钱没闲,只能偶尔为之,如今是有钱又有闲,却没有了这份兴致了。”

    “主要还是不方便,您年龄大了,让您一个人来我们不放心,让我们陪着来,您不忍心。”齐天翔呵呵笑着说:“其实现在认真地说,您也不应该再钓鱼,久坐不动影响健康,还是应该选择一些能有点运动量的事情。”

    “你比闫勇那混小子会说话,让他说只要前半层意思,就是年龄大了不放心,后面的他不会说,也想不到。”闫博年很喜欢齐天翔说话的方式,笑着说:“其实你现在看到的久坐不动,还是怕麻烦。真正的垂钓高手是不会久坐不动的,而且运动量还不小呢!”

    “这就说到了钓鱼的第三层境界,也就是登堂之后的入室。”闫博年认真地看着齐天翔说:“真正的高手,不但渔具到位,饵料适合,而且还懂得观察和选择。同样是这样的湖边,一天从早到晚,哪里适合用长杆,哪里适合用短杆,水深水浅,平边还是水湾,树下还是净地,草多还是草少,都有讲究。可以说高手最懂得的就是看地形和选位置,早上选择什么样的水域,晚上在哪里下钩,什么水深钓什么鱼,有什么饵料,都有着很高的学问。可以有特例,但经验和摸索之后固化的一定是理论升华,有了这些就需要耐心和实践了。”

    闫博年说着话,忽然看到鱼鳔有了动静,就摆手示意齐天翔不要声张,小心翼翼地弯腰拿起鱼竿,专注地盯着鱼鳔的变化。当鱼鳔经过几次轻微的沉浮,终于完全没入水中之后,闫博年迅疾拉起了鱼竿,但也只是微微的收起,然后慢慢地将鱼线往回拉。齐天翔赶忙拿起捞网,配合着闫博年的动作,等鱼渐渐拉近湖边之后,眼疾手快地用捞网兜住不停跳动的鱼,放到岸上,小心地将鱼钩从鱼嘴里取出,将鱼放进鱼兜里,放入水中。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齐天翔长舒了一口气,望着正在往鱼钩上放饵料的闫博年,略显兴奋地说:“这会收获不小,估计这条鱼得有一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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