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基层调研 2-《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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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可以了,我这形象又不是拿不出手,还怕合影。”齐天翔戏谑地笑着说:“说不定还能起到什么意外的效果呢!”

    说着话,齐天翔向李炜招手,看到刘鹏和李炜一左一右地站在自己身边,就笑着摇摇头,慢慢地走到老支书跟前,执意将老支书拉到中间自己原先站的位置,刘鹏和李炜站在老支书两边,自己站在刘鹏旁边,示意冯俊才和向有志站在李炜的那一边,等到小张举起手机拍照之后,才满意地说:“这样的照片你们可以发到网上炫一下,大学生村官,老支书顶梁,市县领导站脚助兴,不敢说惊爆眼球,起码说狂赞一片。”

    “才舍不得呢?这么珍贵的东西,让他们品头论足,他们配吗?”李炜大声地抗议道,神态行为又活脱脱像个大男孩,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李炜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喃喃道:“本来就是嘛!”

    老支书等一行人说说笑笑将齐天翔送到村口,就要上中巴车的时候,刘鹏喘着气跑了过来,将一包东西交给齐天翔,又拿出一个卡片,郑重地双手递给齐天翔,慢慢地说:“我自己做的卡片,是送给妈妈的,劳烦舅舅带给我妈妈。”

    齐天翔缓缓打开卡片,一张白色的硬纸上沾着一片红彤彤的枫叶,空白的地方写着四个端端正正的字----谢谢妈妈!那一刻齐天翔什么都明白了,眼睛瞬间湿润了,上前一步紧紧地拥抱着刘鹏,并不停地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

    齐天翔出人意料的举动,让车上车下的人都愣住了,过了很久,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直到齐天翔转身上车,掌声还没有完全平息。

    “不好意思,失态了。”齐天翔坐在车上,擦着眼角溢出的泪,不好意思地说:“孩子太能煽情了。”

    “这才是真性情,证明齐书记是个真人。”冯俊才慢慢想着开解道:“孩子们这是好面子,其实孩子们也想家,只是不好意思表露罢了。”

    “你这个两人一组的办法很管用,也很有效。”齐天翔渐渐舒缓着情绪,看着冯俊才淡淡地笑着说:“两个人相依相伴,尽管可能会有争论,会有矛盾,可相对于与村民们的沟通,他们之间还是相同的地方多一些,兼容之处多一些,遇事也好商量,的确作用不小。”

    “这哪是我的想法啊!都是我们的秀才县长的主意,他可比我细心多了。”冯俊才指着向有志对齐天翔呵呵笑着说:“还是文人心细,想的比较周全,既想到了安全,又想到了互助。”

    “不贪人之功,不讳己之过,你老冯也是个真人。”齐天翔伸出大拇指夸赞着冯俊才,温和地看着向有志说:“说说你的想法吧!”

    “您听冯书记谦虚,他拿的大主意,我就是负责执行。”向有志微笑着认真地说:“两人作伴不孤单,年青人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难免会感到生疏和不适应,而且还是与他们熟悉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的农村,尽快让他们消除心理障碍,认识并融入农村生活,似乎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依相伴,能有一个人与他共同分担,对于这些自诩**人格、特立独行的年轻人,可能比给他们提供必要的物质条件更重要。筷子彼此是**的,可却谁也离不开谁,让他们提早认识这些,对他们今后进入社会参与实践活动,会很有帮助。两根筷子相互支撑,彼此协同。三角形的支架却会彼此争斗,甚至互相拆台,而四条腿的桌子看似四平八稳,却互相抵消了激情,变得平庸。”

    “可以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齐天翔故作惊讶地看着向有志,然后侧脸对冯俊才戏谑地说:“乍一听这些论断,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农科学院的水平,怎么也得是哲学系学子的见识,或者政经系专家之口,我们的小向县长真是满腹经纶,隐藏的够深的。”

    “英雄所见略同,还是齐书记眼光敏锐,这么些年我还真被他木讷的外表迷惑了。”冯俊才迎合着齐天翔的话,哈哈大笑着说:“回去我就调出档案好好查一查,看一看主修农科之外,还选修了什么课程,或者进修过哲学、政经之类的学业,本着对同志负责的态度,如果有其他选修专业达到了一定的层次,得帮他申报第二学位,不能埋没了真才实学。”

    “有这样挤兑后进的吗?有这样欺负年轻干部的吗?咱们请张秘书给评评理,大哥就是这样当的吗?”向有志故作委屈地瞪大了眼睛,高声叫着向小张求援。

    “你说什么?什么评理?你要打官司吗?跟谁?”小张手扶着耳朵,侧过脸来迷惑不解地对着向有志说:“你大声点再说一次,刚才车里太吵,我没有听见。”

    小张迷糊的神态和有意的打岔,顿时使车里爆发出巨大的笑声,欢快而热烈,瞬间使得车厢里气氛活跃了起来。

    笑声渐渐平息之后,齐天翔似乎陷入了深思,片刻之后才缓缓地对着冯俊才和向有志说:“优秀青年的筛选,特别是青年干部的培养,是大学教育应该做的事情,有责任和义务通过学业教育和素质培养,将品学兼优的学子推荐给党政机关或组织部门,然后由组织部门根据需要和条件进行有目的地锻炼。就像播种一样,种苗的选育和培养是种子公司的事情,而不应该是种地农民的事情。选种育苗是专家的事情,农民只负责把地肥施好,把施肥、浇水、除草、灭虫等田间管理环节做好,这才是合理的衔接和程序吧!可现在教育产业化了,大学教育只是整个生产线中的一环,学子就像产品一样源源不断地批量生产出来,同质化和平庸化成为教育产业化的特性,分数是唯一评判的标准。这也像极了买车,20、24,或者30之类的标准,什么样的排量就预示着会有什么样的配置,内饰中控等等只是附赠的元素,为车辆销售服务的,不影响车辆的品质和等级。”

    “而现在教育推给社会的,就是这些不同排量的汽车,家用、社会使用,公务用车,全看用途和要求,选择不同的排量就可以了,因为配置都是一个标准,区别就是内饰的细微差别。”齐天翔略显沉重地慢慢说着:“教育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们就得来做,可我们能做的还是考试。录取公务员需要考试,要在千军万马挤上独木桥的学子中选拔优秀的,什么优秀?考试成绩优秀。然后从非领导职数公务员中选拔领导干部,还是考试,下来才是考核,等到了领导干部层面,尽管考试不进行了,可经济数据要好看,政绩工程要耐看,面子摆设要漂亮,这不还是一个个试卷,一道道考题吗?当然这些考试之余,还要有关系、圈子,或者金钱利益做铺垫,弄得每一个干部都像是赶考的举子,站上起跑线的拼命的跑,被挤出跑道的就是逍遥和懒政。一路走来回头看,这一路上似乎除了考试,几乎什么也没有干,一切都是为考试做准备,一切都是为了应付考试的必要。很多人尽管还带着灵魂走来,可已是伤痕累累,还有的人居然丢失了灵魂。”

    “您思虑的太深了,可现实其实还就是这样,奔跑、倾轧、排挤,一切都是为了考试,为了考核,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怕耽误了时间,好容易跑到终点了,回过头来,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奔跑,目的地究竟在哪里?”冯俊才认真地望着齐天翔说,看到向有志和小张也在耐心地听,就不无好气地说:“这是我们领导之间在探讨问题,那么深奥的哲学命题,你们哪里懂,该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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