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后事难料-《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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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唐子没有回答,而是径直站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让他看,一股浓重的烧糊的味道扑面而来,然后刘唐子又带他走进卧室,指着打开了的空空的保险柜,遗憾地说:“都处理干净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留下了,就像老彭自己写的,‘对得起所有人了’,唉糊涂啊!”
齐天翔默默地看着,斩钉截铁地说:“马上采取行动,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他知道刘唐子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立即抽调人员,如果怕靠不住,我给谭书记打电话,从清河调人过来。”
“这倒还不用,我们纪委的人,加上县公安局的干警,足够了,张守正还是可以信赖的,老刑警出身,办事还是靠得住的,就是脖子有些软。”
“这也是给他的机会,看他自己的选择和表现吧!”齐天翔赞许地对刘唐子说着,往门外走出,“派人清理一下房间,然后锁门,谁也不准跨进这个房间。”
由于控制的得力,这件轰动全县的县委书记自杀事件,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公安局抓了几个网上发帖子造谣煽动的人,李政组织宣传部和新闻单位的人,连夜上网发帖和压制不利于事情发展的帖子。他毕竟是宣传出身,对于网络铺天盖地的网帖有一套反制办法,使得这件事只是在可控的范围慢慢地传播,慢慢地消失。
省委和市委的处理意见很快就到了,出奇的一致,都认可齐天翔的处理方式,并且省委办公厅还特意转达了省委领导的意见,肯定了平原县委政府在应对突发事件中处置果断、及时,有着很高的政治智慧和应变能力,表扬了齐天翔勇于担当的精神和临危不乱的处事原则,并委托齐天翔代表省委全权处理此事,力求各方都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清河市委委派一位副书记协助齐天翔处理此事,并任命郝涵代理县委书记职务,负责全县政治和社会大局稳定,等于是将齐天翔正式推倒了前台,似乎也是对他处理复杂问题能力的考验。
根据齐天翔和郝涵等常委们定下的基调,治丧小组在县电视台、广播站、平原报均发了消息:平原县委书记彭群同志因病抢救无效,在办公室去世,享年五十二岁。根据彭群同志生前嘱托,丧事从简,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举办追悼会,骨灰运回家乡安葬。
简短的讣告,是齐天翔和郝涵通过与彭群家人协商确定的,也是经过艰难的权衡和斟酌拟定的。
第二天一早彭群的家属就到了,妹妹和两人弟弟全家十几口人是连夜赶了几百公里过来的,当看到彭群的遗体时,全家人嚎啕大哭,悲痛的难以自抑。尽管出来时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路上也是含悲带泪地哭了一路,但看到以往让他们尊敬的大哥静静地躺在那里,昨天还有电话联系,而今却天人两隔,不禁再度引发巨大的悲痛。齐天翔和郝涵默默地陪着他们身旁,也不禁暗暗垂泪,事先安排好的一对一陪护人员不断地阻挡扑向彭群遗体的或搀扶哭的瘫倒在地上的亲属,太平间的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但齐天翔示意张守正和外面维持秩序的人不要干预,让他们尽情释放悲哀和痛苦。这也是事先商量好的,这样尽管有些冷酷,但无疑有利于后面事情的处理。
昨天下午在相继得到省委和市委的指示后,等到市委的副书记和市委办公室的相关人员到来后,简单地吃了晚饭后就开会研究事情的处理方法,一直进行到深夜,才将所有应该考虑的事情划分为几块,分别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措施和办法。首先就是家属的接待和安抚问题,按照齐天翔的建议,家属到来后安排在宾馆吃早饭,所有负责家属陪护的人员在宾馆等候,然后陪同到太平间看望,不限制家属悼念的时间,而后安排到县委会议室,告知详情并告知处理意见,尽量求得家属的谅解和支持。第二步是规格,按突发急病医治无效去世发讣告,不举行大范围的悼念仪式,不开追悼会,在征求家属意见后,尽量通知家乡的朋友和故旧,特别是他的战友,可以举行小范围的遗体告别仪式。第三是丧事安排,考虑到遗体要送到清河市火葬场火化,全体常委和家属、战友、朋友在县医院太平间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组织、不禁止群众参加,公安局做好秩序维护和组织工作。告别仪式后由县委办主任乔商代表县委政府陪同家属到清河火葬场,然后一同与家属将其骨灰送往家乡安葬。
初步意见出来后,大家基本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方案进行了部分细化,形成了最终报告上报,连夜就得到了省委和市委的批复,同意并赞扬了这样的方式,既体现组织的关怀,又有所区别,张弛有度很有政策水平。
因此,太平间的场面尽管有些混乱,可还是在方案的细节规划中,家属们哭了很久以后,在太平间外点燃了香烛和纸钱进行祭奠,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渐渐有所平息,在陪护人员的搀扶下陆陆续续走进了县委办公室。
谈话由郝涵主持,简单介绍了齐天翔和市委副书记的身份后,请齐天翔首先发言,介绍情况。
面对大家悲伤的神情,齐天翔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介绍,斟酌了很久之后,才沉痛地说:“我是个党员,我以自己的党性保证我自己讲话的真实,相信各位亲属中不少也是党员,因此我们就实事求是地开展这次可能不很适宜的谈话。”望着亲属们的眼神齐天翔接着说:“我和老彭我们是党校的同学,对失去这位老大哥我也很吃惊和悲痛”,说着话齐天翔有些饮咽了,停了一下待情绪平复后才慢慢地说:“可我不得不实话实说,老彭不是因病去世,而是自杀。为此我们都很遗憾。”说着话,拿出了医院出具的死亡鉴定证明,慢慢地从桌上递到了对面。
齐天翔的话无疑像惊天霹雳,立时将所有亲属都震懵在了哪里,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才猛然爆发一阵喧闹,有哭声,有不解的问话,彭刚愤恨地跳起来,指着齐天翔愤怒地说:“一定是你们逼死了我大哥,你说为什么?为什么逼死我大哥?”
“坐下,你给我坐下。”彭丽首先意识到了什么,厉声呵斥着彭刚,然后定定的眼神无力地看着齐天翔,哀哀的声音低低地问:“您是省纪委的领导,又是我大哥党校的同学,而且您也用党性担保您所说话语的真实,我也是党员,我也用一个党员的党性相信您的解释,可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说着话嗓音几乎嘶哑,“为什么昨天上午还好好的与我通电话,下午就躺在了哪里,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求求您,告诉我们真相好吗?”说着话彭丽站起身来,离开座位,噗通一下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她确实想不通,也始终不明白,昨晚一路的悲痛之余也充满疑惑,昨天还笑呵呵与自己通电话的大哥,怎么就忽然没了。尽管昨天的电话让她疑惑和担心,大哥的语调,以及让他们照顾好嫂子和宝宝的话,使她隐隐感到不安,就像是临终嘱托似的,可那时她只感觉大哥可能心情不好,只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也与死亡联系不到一起,更何况是自杀,但她也隐隐觉得齐天翔的解释是准确的,这不用看死亡鉴定证明就能知道大概,不是自杀而是暴病,这更解释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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