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行情看涨-《大宋一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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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五人面面相觑,推荐这卷的自然不用再表态,另有所属的也总觉得心有不甘,于是谁也不作声。
好大一阵,推荐第一卷的一个同知考官才开口道:“既然请主文定夺,我等均无异议,只是名次不宜过高。否则士子们群起效仿,都以耸人听闻为事,反误了求学正道。”
“这个不消说,有官人不为第一是祖宗旧制,放在十五名以后,二十名以前吧。要再压,就是没能体会圣上今科取士的苦心。”
谁有那么大的头接这顶帽子?众官一合计,遂将第二份试卷定为第十九名。次日拆号一看,乃是寿春下蔡人李昂,年方弱冠,在所有二十九位淮西“正奏名进士”中,他是最年轻的。
再回到寿春,李昂自然不会知道一个月前,自己被取中时还经历了一番波折。
送走了街坊邻居和衙门公人以后,他关起门来回到堂上,只见父母一人扯一头,抓着那块红字牌不放。
这其实是解试放榜时的传捷方式,想必是地方官府依样画葫芦,也用在这回类省试上了。
“大郎,我记得你说过,只要过了省,无论如何也有个同进士出身。那咱们牛头现在岂不是正经的进士官人了?”孟氏盯着那面牌问道。
李柏一把抢过来,拿袖子抹了又抹,频频点头道:“正经正经,这叫正奏名进士,可不是那施舍一般的特奏名进士可比!只要再经过官家亲策,便可释褐授官!”
孟氏闻言回过头看着儿子,眼泪又在眶里打转。
李昂上前轻抚母亲后背,笑着安慰道:“我知道娘是有感而发,但今天这种日子,咱们还是欢欢喜喜的好。”
李柏瞪浑家一眼,嘟囔道:“可不是?妇道人家没见过世面,就知道哭。”
“你这会子倒出息了?方才是谁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抱着儿子痛哭失声?”孟氏擦着泪撇嘴道。
“那又怎地?儿子是我生、我养、我教,他如今过省得中,我喜极而泣不行?”
“哎,我说李木白,你是越发不要脸了啊,儿子是你一个人生养教育的?告诉你,牛头将来若作了大官,我这个亲娘那可是要被封作命妇的!”
“什么牛头?他如今已是”李柏刚说到这儿,就见儿子直摇头,赶紧改口道:“罢了,说这些作甚?来来来,荩臣坐下,爹有话问你。”
李昂依言落座,就听父亲问道:“你是不是没跟爹说实话?怎么就中了呢?还是第十九名,名次比蒋缜都高。”
李荩臣此时那股狂喜劲已经过去,脑子也清醒下来,琢磨一阵,揣测道:“孩儿估计,恐怕跟我选考诗赋有关。”
“也只能作此解释了。”李柏点点头,随即感慨起来。“当初你偏要在诗赋上用功,我还不同意,如今看来,还是你有远见,比爹强!我们李家几代人可算”
孟氏见丈夫哽咽,正要取笑,便又听得外头一片嘈杂,偶尔还传出一声怒喝,倒好像是有人在家门口干仗一般。
李昂刚要起身去看,孟氏却抢在前头:“你坐下!我倒要看看是谁狗胆包天,敢在我一家两进士门前撒野!”说罢,怒气冲冲地下得堂去。
后头丈夫儿子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
回过头来朝外望,只见孟氏到了大门后手都伸出去了,却突然改作侧耳倾听状,又透过门缝看几眼,没一阵,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不好了!不好了!”
“又怎么了?你这一上午一惊一乍的!”
“牛头,快,捉婿的来了!我听着他们在说就是绑也要把你绑走!”
此后数日,李昂连门都不敢出。试想,他之前因为解围有功,被授个九品针眼官后,求亲者尚且踏破门槛。如今过了省试,正经的“正奏名进士”,整个寿春府都是有数的,那家里但凡有适龄女子待嫁的,谁不动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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