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想变数-《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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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倘若凶手只是想要翻案的话,那么已经达到了目的。

    可倘若不是,而是报仇的话……

    她想,那事情就复杂了。

    正当阴十七在想着那两成变数是最有可能会是什么的时候,王老突地自座椅里站起身,两腿颤颤巍巍地往堂屋外走。

    什么话也没有,也像看不到阴十七还在堂屋里,王老走得很快。

    即便年老体弱,在这会也走得快如一阵风带过。

    阴十七跟出了堂屋,没有作声。

    到了天井小院,叶子落与曾品正也看到了王老的异常,纷纷站起盯着快走向王二柱寝屋的王老。

    与阴十七一样,两人也默契地没有作声,只安静地跟在王老身后。

    进了王二柱寝屋后,王老一把在王二柱生前歇息的那张床前跪下:

    “丫头!丫头!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看不过去二柱被冤枉,你重新回来了?啊?你看不过眼,你终于回来了是不是!”

    寝屋里除了王老沧桑沙哑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阴十七三人站在王老身后,她为中,另两人一左一右,三人的脸色各异。

    叶子落不解,曾品正阴沉,阴十七疑惑的脸上还有一丝凝重。

    王老的话还在继续,脸上已渐渐老泪纵横:

    “当年你枉死,死无全尸……二柱苦啊!明明知道突然在床底下出现了你的头颅,那必然是祸啊!可二柱那傻小子……那傻小子就是抱着你的头颅不肯撒手啊!怎么劝都没用……我与他母亲怎么劝也没用啊!”

    阴十七听着王老的话,不难想到当年王二柱是在卫濂搜上门之前,便知道了自已床底下酒坛子的蹊跷,可他却因情不舍,连肖丫头的头颅也抱着不肯放手,以至惹来杀身之祸!

    叶子落与曾品正也想到了这一层,不禁同时看向中间沉默不语,脸色却阴晴不定的阴十七。

    王老连磕了三个响头,磕得呯呯作响,满是皱纹的额头很快磕出血丝来,他即是沉痛又是痛快,半哭半带笑:

    “引得好……引得好啊丫头!当年你秀姨差些哭瞎了双眼,我差些跪断了双腿!可有谁听过我们一句话?有谁真正将我们的冤枉听进去一个字!如今又有人死了,又是碎尸!哈哈哈……丫头,你不知道王叔我有多痛快!有多痛快啊!”

    曾品正听得心里难受。

    那个被冤枉的滋味,他从没有过。

    但被欺负到死,却无力还手的感觉,他在学得精堪的箭术之前,便深刻地体会过!

    他很明白此刻王老的心情,更能理解王老此刻泄愤般的出格言语。

    人心一旦被逼到了绝境,心痛到极致,渐渐死去的便不止是心,还有身为人该有的理智、人性、良知。

    他想,即便王老真的知道一些人皮碎尸的什么线索,也不会帮官差破案,王老能不帮着凶手就很不错了。

    亲者痛,仇者快。

    叶子落的想法与曾品正不同,他并不觉得王老如今这般状态的言语是王老内心最真的想法,这不过是王老在长达十三年失子之痛煎熬中的一种泄。

    王老的人为,他觉得其实不坏。

    就像阴十七对卫濂的直觉一样,他对王老的直觉也是如此。

    王老一生悲苦,先是无子,好不容易得一子,却又因着命案失子,再是失妻,如今孤苦无依,连领养个养子将来好送终的想法,都让王老嗤之以鼻。

    可王老却能守着一家棺材铺,守了十三年,虽无富贵,却也足以维持生计,足见王老一直心中抱着一个信念。

    这个信念可以是希望,也可以说是奢望。

    这个奢求的愿望原本遥不可及,王老从未想过,却在一瞬间出现了转机,这教王老怎么能不感激?

    而感激的对象,因着女死者头颅出现的地方与情景与十三年前完全相同,这让王老想到了当年的死者肖丫头!

    阴十七默不作声,可曾品正与叶子落各自的想法,都在她脑海里浮现过。

    王老还在哭着笑,一个连着一个的响头磕下,仿佛肖丫头并非导致王二柱被判死刑的祸,而是为王二柱平反冤情的青天大老爷一般。

    阴十七终于举步,她迈开步伐慢慢走到不断磕头的王老身侧,蹲下,盯着王老额头磕出来的血已流过他的眉目,在那双略带混浊的老眼中,她看到晶莹透亮的希望。

    正如叶子落所想那般,王老能在先失子再失妻的情况下独活了十三年,无依无靠,不悲不喜地苟活着,那大概就是王老心中还抱着希望,抱着一个终有一日能为独子平冤的希望!

    倘若没有这个希望,眼前这个两鬓斑白、骨瘦如柴的古稀老人,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眼眶开始热,视线慢慢朦胧,轻启的朱唇因着隐忍哭声不出而被咬出了齿痕,阴十七伸手拦住王老继续往冷硬的地面上磕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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