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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德吃饱后，见两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他有些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噜声就跟打雷一样响起，打破安静的气氛。

    “怎么不走？”

    鼾声中，李伯鹰问了句。

    “去哪？”

    真北川随口回答。

    李伯鹰笑了，感觉很有意思，一个俘虏，你把他放了，他居然问你要去哪？想了想，随口应付一句：“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飞蛇死了。”

    “是的，我杀的。”

    “我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这句话，让李伯鹰明白，真北川的名字或许是假的，一切身份或许都是假的，只有他这个人才是真的。他问道：“那样你会感觉有存在感？”

    真北川冷笑一下，“总比没人知道你存在要好一些。”

    “也是，活着的意义，就是存在。”

    “我活着没有意义。”

    李伯鹰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我想活着。”真北川的答案，在外人听来很是矛盾。

    李伯鹰却能理解话中的意思，他忽然有种同情感，大概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活着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每个人都发自灵魂的渴望。当然，没有人会比他死的更干净，也没人能像他一样，莫名其妙的活过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真北川或许死过，也活过来了。

    想起赵飞文对真北川开枪的那一瞬间，李伯鹰问道：“所以你眼中会有绝望？”但他却没有从真北川眼中看到临死前的恐惧。

    真北川忽然阴笑一下，但笑容一闪而过，很认真的说：“我也是人啊。”

    李伯鹰笑着摇头，觉得和他聊天有点意思，他又问道：“你从哪里来？”

    在真北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说：“那里已经不存在了，他们触碰某种底线，已经消失了。”

    “是谁做的？”

    “你之前提到的两个名字，应该是其中之一吧。”真北川摇摇头，看来他知道的并不多。但同时证明了，他以前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成员。

    “原来他们还存在。”

    “是的，他们一直存在，隐藏的比我们想象的还深。”

    聊到这里的时候，李伯鹰大概猜测出真北川的身份。

    很早的时候，他被培养成杀手，所以他没有身份，是一个无根浮萍，有像幽灵一样，到处漂泊流浪。或许他曾经的组织，触犯了什么规则，惨遭抹杀。他侥幸活下来，当起了盗团首领，初衷简单，为了存在，为了活着。

    李伯鹰似乎明白他为何不走了，盗团覆灭，他没地方可去，迷惘了。向他这样性格凉薄的人，对任何地方都没归属感，所以在那里都一样。

    这段谈话到这里就结束吧，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既然能顺利的展开沟通，就说明还能继续往下发展，不想走，就暂留下。李伯鹰说：“你什么时候想走，就什么时候走，这里还算宽敞，你先住下吧。”

    真北川没有回答，但眼中不可察觉的，闪过一丝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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