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一只妖的后宅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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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苇巫犹豫半日:“鄙人非是拒绝,但……”

    上光打断:“使唤奴婢这方面是没一点问题的。你的家仆也可留在此地替你看守房舍。”

    “不行!”苇巫叫道,“我被他伺候惯的,不能离他!”

    上光研究地打量着他,再打量着顺:“那更不是问题了。这么说,先生答应啦?”

    苇巫眉心凝着忧愁:“是去楚吗?据鄙人所知,去楚的路上也许会遇到侵入的徐人,非常危险。”

    “先生的性命悬系着我夫人的性命,我会倍加珍惜,不教你遇险的。”上光不容他还有理由,“就此决定了!”

    他扶起临风:“夫人,你说要吃桑葚,我陪你去找找。”

    临风答:“这时节不知有没有了。再说,树上有毛虫,我怕它们。”

    “但凡你要的,我一定取给你。”上光扫视众人,“而对你不利的,我一定把它们全数灭掉。……先生,你若要安排什么,可

    以去了。”

    苇巫无奈:“那,鄙人告辞。”

    午夜的微风,如同不眠精灵的呢喃,舒惬而诱惑地在人的面颊上吹拂而过。

    苇巫步出木廊,仰头看看天上的繁星,苦笑一声,吹熄了手中的烛火。

    “衡鹿,接下来您要怎么办?”家奴顺靠近,在他旁边坐了。

    他的神魂还在太虚飘荡:“嗯……?”

    顺抓住他,使劲摇了摇:“孩子,仓儿!你快想个法子吧!”

    “仓儿”两字一出,苇巫似从梦中惊醒,猛地捂住顺的嘴巴:“住口!我说多少次了,不许在这里唤我名字!我叫苇,我是巫

    师!”

    顺指指脑袋:“我这儿不迷糊,现在只我们父子两人。听我一句,别为那齐公主卖命,她永远不会低头看你一眼的!跟我逃吧

    ,保护不了你,以后死了到黄泉,你母亲也不会认我!”

    苇巫甩开他:“胡言乱语!你真的疯了!你并非我父亲,目前的身份还是我的家奴,不是瞧你一身精湛医术,我根本不可能带

    你出来!”

    顺跌在墙角:“……我们没有血缘,这不假,可养你十二年的毕竟是我和你母亲。他们给了你什么,值得你这么痴迷?为了一

    个公孙的空名吗,傻孩子?”

    “你会明白吗?”苇巫站起身,“如果你真的明白,别在我这么烦恼的时候更让我忧心。对我自己的身世,我了解得比谁都清

    楚,因此我才选了这条道路。眼下我无法回头,你能提供的助力,便是告诉我我错了?你可以为我做的仅仅如此?”

    顺张着嘴,半天道:“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苇巫思量良久:“前两天晋世子对我礼遇有加,今天却突然态度强硬,看来他是在试探我,并提醒我他不好惹。他的臣子个个

    表现得亦不简单。我随他们去楚国,就不得不同公主断绝联系,单独行事了。要我一个周旋他们几个,实在很吃力,不过,我……

    ”

    顺禁不住打个哆嗦。

    “你畏惧他们的威势了?”苇巫捕捉到这一细节。

    “不,我是畏惧这么陌生的你。”顺摇头。

    苇巫闪过一缕自怜自惜的神色,重新和顺并肩而坐:“义父,孩儿能依靠的就是您了。”

    顺眼底涌上泪水,用粗糙的巴掌抚摩他的头顶:“除了我给不了的,有哪一样我会不给你。”

    苇巫疲倦地躺在他的腿上:“谢谢你,义父。”

    顺忍住哽咽:“抚育一个孩子成长不容易,我惟盼你在我咽气之前还活着,你得记下。”

    “啊,我记下了。”苇巫渐渐被瞌睡包围。

    顺的膝头,比任何华丽的枕衾更令他安然塌实地去迎接梦的来临。

    等苇巫出均匀的呼吸声时,顺掉完了最后一滴眼泪。

    他小心地抱起他珍视的“儿子”,放在榻上再掖好被。随后他去窗前的妆台下,端起台上搁置的铜镜,打开妆盒摸出梳子来整

    理头,在后面结了个妇人髻。

    做完这些,他收拾了妆台,拿着苇巫写成的书简,没入夜色之中……

    第四天,队伍于清晨吉时出。

    “我们这一番行程,注定多舛。铺在脚下的不是轻帛细锦,而是遍处荆棘,可这条路非走不可,且是非走到底不可。”上光临行前召集所有成员进行宣讲,“若成功,将来伐徐的功当为晋国,更重要的是,大周黎民有望少受屠戮;若失败,不,想也别想

    ,我们只能成功!”

    “是!”全队士卒同声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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