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一只妖的后宅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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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的巫女们很欢喜,主动唱起歌跳起舞,把个宴席弄得热闹无比。
酒至半酣,上光命人取出一个锦袱,提起要玩游戏助兴。
“是这么漂亮的公子的吩咐,我们乐意照办!”活泼的楚国巫女们唧唧喳喳地赞成。
船夫两兄弟也没意见。
无虞和黑耳因分别被教训了一顿,此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大约是互相安慰。无忧则照例不表态。
于是临风自锦袱内抽出一根红色丝线,笑吟吟地向众人道:“这里面的丝线,有的各自断开,有的却是相连,请大家轮流抽取,都拿到后这锦袱会慢慢拉开,要是抽到相连丝线的一对,无论男女,都要为我们合演歌舞。”
“嘿!这个有趣!”阿杨高声说,“来!来!”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按照座序,上光第一个抽,余者或兴奋或忐忑地也抽在手中。
这时云泽揭去锦袱,众人将丝线朝自己拉,出喜悦的喧闹和失望的叹息。
上光抽到的是断线,临风与阿杨抽到的是相连的,另外有几名楚国巫女和上光的侍从抽到了相连的。但这些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无忧和了忧“凑巧”抽到了相连丝线。
“跳吧!跳吧!”临风递上孔雀翎毛给无忧与了忧,意味深长地道,“你们是最耀眼,最有缘分的一对哟!”
无忧别扭而迟疑地接过,了忧反而大方,直接拉起无忧,翩翩起舞。两人均为玉人一般,此刻抒袖曳裾,配合格外默契,一时珠光流溢,彩羽飘转,宛若图画,惹起接连不断的叫好。
无疑这次从中午持续到夜深的宴会是成功的。
几乎所有人都醉得人事不省。
“几乎”的例外之一——上光走到窗边看看月亮的高度,扶起临风唤她休息。无忧走过来,低声道:“世子,借一步说话。”
两人到了僻静处,无忧又沉默了。
上光看他无意识地攥着船舷的栏杆,仿佛要把栏杆捏碎一样,足见他正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便静静等候。
“你们回去吧!”无忧最终启口,语调一反常态地强硬,“别去胡国!”
上光镇定地道:“是何缘故?”
无忧反问:“你平时都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我让你们随我去胡国你们就去?你们清楚我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上光重复一遍,“这对我们不重要,目前我只能选择相信你。在你的医治下我夫人的病况在好转,而且你保证过能够使她痊愈。有这句话我就不做任何顾虑了,我不想浪费时间。”
无忧半晌道:“很好,你是个用情很深的人,在你这样的地位,不可谓不罕见。……单凭这一点,我对你作出的承诺就不会食言。可我很担心……”
上光尽量轻松地说:“担心?先生不必担心,我虽半点医理不通,也是明白医能救病不能救命,先生大胆用药吧!”
“不是。”无忧摆手,“……说起来公主的情形比预想中的好得很多,大概与你的精心照顾有关,再治疗一段时间她即可基本康复。老实相告,我担心的……是我父亲……”
上光预料不到,疑惑地注视着他。
无忧幽幽地和盘托出:“我的本名,是叫作怀萱的。”
上光“嗯”了一声。
“当我降生的时候,我母亲正在园中拔萱草,所以她将我命名作怀萱。她很疼我,总说我一定会是个最孝顺母亲的儿子,因为萱草代表慈母,而我正是在萱草丛中落临人间。”无忧眶内烟水迷蒙,“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母亲在五年前猝然去世,我从此再没孝顺母亲的机会。后来父亲把我的名字改成了‘无忧’……”
“你不喜欢‘无忧’?”上光试探。
无忧嘴角浮现笑意:“这个名字不好笑么?苍茫世间,谁可无忧?就从我得了这名字开始,忧愁从未离开过我。我想要我从前的名字,不那样做,就像背弃了我的母亲,背弃了我自己,背弃了我曾有的快乐。”
上光表示同情,又问:“那么,无虞或你其他兄弟姐妹也……?”
“是。”无忧承认,“无虞的本名,叫作‘宝音’,全是由于她生下来哭声响亮,清脆动听,她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也是我父亲的宝贝。我之下的弟弟们亦都取了‘无’字名。”
“这是一位父亲的美好愿望吧。”上光道。
无忧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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