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人知道为什么柴可言会如此生气,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搞清楚内心的状况,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哼哼,同样是自己亲儿子,却扶持赵析,而不扶持赵湘,若是你能看顾赵湘,或许一切都不会不一样呢。柴可言紧咬着银牙,一言不发,赵凌啊赵凌,你想让赵析当皇帝,好独掌大宋大权,想得太美了。
夜里,一处幽静的小院中,黑袍人执笔涂抹,纸上却是黑糟糟一片,不像山水画,更不像字,更像是乱画一通,以画观人,可见此时黑袍人的心也有些乱的。赵有恭推举德王上位,不仅出乎柴可言等人的意料,同样也不在他的预想之内。按照设想,赵桓被杀,应该是赵有恭自己夺下皇位的,那样因为身份问题,自当遭到各方势力的反对,哪怕朝堂之上,至少会有一般官员反对定**。反对的人越多,听雨阁越容易趁势崛起,可现在情况大为不同了,坐在皇位上的不是赵有恭,可是德王赵析,虽然赵析是赵有恭与小刘妃的儿子,可谁能证明这一点,再说了,就算有人扯着脖子说赵析是赵有恭的亲儿子,人家赵某人只需要把手往前边一指,问一句有证据么,估计就有一群人蹦出来大骂那人胡说八道。赵某人太聪明了,老早之前就开始筹划着这一刻了,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如此久,他会留下破绽让别人抓么?相信赵有恭一定做得天衣无缝,除非有人能撬开刘欣缘的嘴巴,可惜,小刘妃也不是个简单女人。她知道跟着谁才是最好的选择。
柴可言、赵楷那些人又开始按兵不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黑袍人思索一番,将笔丢在案子上,拍拍手。很快从外边走进来一个青袍男子,“阁主,不知有何吩咐?”
“传本座命令,登基大典那天,一定要不遗余力杀掉赵析,最次也要阻止登基大典。并传出话,说是郓王乃大宋正统”黑袍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无奈,他心中也清楚,想要杀掉赵析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只要能搅黄整个登基大典就好了。赵有恭敢把自己亲儿子推到风口浪尖上,会不尽心保护么?破坏登基大典难度比登天还大,可要是从内部着手呢?
六月初八就是登基大典了,此时汴梁城内全城戒严,每一条街道都有巡城的卫兵。楚王府门前的牌匾已经换成了摄政王府,雅致的客厅内,赵有恭神色轻松的喝着茶水,朱武坐在下面。叙述着几日来的事情,“殿下,最近汴梁城内还算平静。登基大典准备的还算顺利。”
听了朱武的话,赵有恭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也许就是太过平静了吧,又是太平静本身就是问题,登基大典多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自古以来。汉家文明都讲究一个君权神授,便是大宋也是如此。登基大典就是供奉神灵,如果不经登基大典。总是会让人质疑。有些程序必须要进行,否则合法性总是存在疏漏。德王要上位,赵楷、赵构和柴可言,以及那隐藏在暗处的听雨阁会什么都不做?答案是不可能的,他们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登基大典顺利进行的,所以,汴梁城变得各位平静,反而透着蹊跷。
“还是多加小心为妙,盯着登基大典的可不少呢,另外把赵鼎调过来,让他严加详查,本王不想出一点纰漏”赵有恭总是有点不放心,虽然汴梁城有朱武和唐淼盯着,但有些事情这二人并不擅长,例如是追踪线索,破获疑案,赵鼎就像一头猎犬,总能挖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朱武点点头,离开王府继续忙碌,不久之后,任职吏部的赵鼎就被调到了唐淼麾下。寻找蛛丝马迹,挖出潜在危险,这可是赵鼎的老本行。
赵有恭本来想去趟南城军营的,奈何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小刘妃急着见他,无奈只能去了一趟。暖香阁里,小刘妃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还时不时的叹口气,看样子非常的不安。接触如此久,还从来没见过这女人如此焦躁不安过,“呵呵,你今日怎么了?谁把你狐狸尾巴点着了?”
听赵有恭的打趣,小刘妃娇媚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奴家还想问你呢,查出什么来没有?自个孩儿让你推到风口浪尖上,时时受到威胁,登基大典那天,我那孩儿要是伤了分毫,奴家便与你没完。”
小刘妃显然是担心的,那可是自己个孩儿,朱琏和萧芷韵等人不放在心上,她这当娘亲的不能不放在心上。她也不是没有头脑的,知道登基大典有多重要,眼下汴梁城风平浪静,不代表就没有危险,有时候越是平静,危险就越严重。赵有恭耸耸肩,伸手摸了摸小刘妃滑嫩的秀脸,“本王已经让人严加详查了,保证出不了事情的,你呀,就别如此担心了,那小子是你的儿子,难道就不是本王的儿子了,这世上还有不把亲儿子放心上的?”
“呸,那可说不定,奴家的儿子总是后娘养的,你那心里,装着的还不是大娘子的孩儿?哼哼,再说了,这老子害儿子的事还少么,奴家还真有点怕你也如赵佶那般!”
小刘妃一脸佯怒,但说完,自己也笑了,她也就发发牢骚罢了,毕竟置入险地的可是自己的儿子,但说赵有恭像赵佶就有点别有趣味了。赵有恭抖着眉毛,哼哼道,“你这女人,说什么浑话呢,你说本王像赵佶?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让你跪地求饶?”说着话,愤怒的摄政王已经环住了小刘妃的水蛇腰,而小刘妃呢,自然是不甘寂寞,搂着赵有恭的脖子激烈回击。
**初收,小刘妃躲在男人怀里。享受着那份熟悉的美好,窗外日光迟暮,暖意浓浓,几只鸟儿落在银杏树上,唱着欢快的歌。“殿下,奴家知道这辈子争不过大娘子,也从未渴求过比过大娘子,你让孩儿坐在那位子上,奴家也依你,只是。殿下要保证,不能让孩儿受到半点伤害,否则奴家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小刘妃动情地说着,她今日所说,全是心里话。她的儿子不可能一直坐在皇位上的。因为摄政王府还有朱琏和萧芷韵,未来主政大宋的只能是这两个女人的儿子,不仅仅她们深受宠爱,更重要的是因为她们身后那庞大的根基。朱琏身后站着的时候朱家一脉,还有秦王府大多数文武旧臣,而萧芷韵身后站着的是遥撵部众以及庞赫、耶律大石等大辽旧臣,两个女人,同样优秀。同样势力庞大,谁要是敢跟她们两个争,只有被碾成米分末的下场。处在皇宫之中。对皇权争斗再熟悉不过了,皇位最后比拼的还是实力,只要有实力,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把你推上宝座,而她刘欣缘唯一的倚仗就是身边的男人。这在朱琏和萧芷韵看来并不是优势,至于潜在势力。比都没法比,如此如何去争?现在儿子坐在宝座上。无非是被逼无奈罢了,真正的作用就是过渡,等大宋太平盛世,天下臣民熟悉了摄政王执政,王座重要还给朱琏或者萧芷韵的孩子。
小刘妃希望天下快点太平,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存留着记忆离开这个宝座,当他懂事了,当他什么都知道了,还能离开这个宝座么?皇位,让人痴迷,很容易蒙住别人的双眼,当你坐在上边,知道了它的美妙,就不会想下来了,而是想着怎么去保护它。小刘妃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陷入这场争斗中,能做个逍遥王,平平安安的渡过一生就够了。
能够感受到小刘妃内心的不平静,赵有恭伸手抚摸着女人微乱的秀发,神色正容道,“本王向你保证,他一定会太平无事的,没人能伤害他。”
赵有恭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扫平天下,当再没了反对声音,自己在踏上宝座,或者留给朱琏或者萧芷韵的孩子,等着赵析年长懂事了,很多事情就不能控制了。经历了赵佶与赵桓的事情,赵有恭不想在经历一场父子相残的惨剧。
六月初,赵鼎一来到唐淼麾下,就骑马来到了举行祭祀大典的城隍台。城隍台位于大相国寺北边,开封府西南,此处地势很高,占地面积宽广,算是登基大典的好地方了。由于登基大典比较仓促,所以现在各个地方还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中,来到城隍台,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看到这里,赵鼎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人太多,需要新建的东西也多,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人多事多,排查起来困难重重,想要在这里边找到潜在的危险,谈何容易。可偏偏,就知道其中一定隐藏着巨大的危险,郓王还有郡主那些人不可能让登基大典顺利进行的,一旦程序走完,德王赵析就变得稳如泰山了,到时候谁还能攻讦他?
下了马,赵鼎领着几个暗堂人员穿梭在城隍台各处,赵鼎观察得很仔细,每一处建筑都要细细打量,经过一天的观察,他心中的不安就更加强烈了。一般像这种大的场合,往往都是在建筑上动手脚,例如支撑大殿的柱子,脚下的台阶,祭祀用的神龛,可这次登基大典是露天的,没有大殿,这一方面可以去掉了。至于台阶,也没有问题,修建的非常结实,下边也没有镂空,不存在暗藏陷阱的可能,神龛更是没有问题了。经过检查,各处都很正常,这让赵鼎急的挠头了,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
难道对方并没有在城隍台动手脚,而是想要派刺客进行暗杀?想到此处,有立刻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的,只要不是蠢货,就不会想着刺杀德王,定**全城戒严,当日暗探高手也尽数到场,护卫着德王登台,这种情况下,除非是天兵天将下凡,否则绝对伤不了德王分毫的。不,问题一定是在城隍台,此时城隍台各处都要翻修,正是动手的好时候,可为什么查不到问题呢?赵鼎没有回到城内,而是留在了城隍台,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如果不查出端倪,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行走在城隍台上,思索着没一个可能发生的角落,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对方要动手,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整个城隍台改造的详细情况,要了解这些,就只能从负责城隍台改造的官员身上着手。
一想到这里,赵鼎变得兴奋了起来,他掏出来之前唐淼给他王府令牌,招过一名暗堂好手吩咐道,“持本官令牌速去工部,把负责城隍台改建的官员名单搞到手,并将那些官员全部带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那武士持了令牌匆匆而去,到了半夜,那些工部官员全都被从床上揪了起来,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这可是摄政王下令让他们配合调查的,哪个缺心眼的敢发牢骚。一共三名负责城隍台改建的官员半夜来到了城隍台,见面后,赵鼎先是盯着三名官员瞧了一阵,发现三人表情没什么异常后,方才拱手道,“本官奉摄政王之令,查查危险,以保登基大典顺利进行,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无妨,无妨”三名工部官员全都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事啊,其实这几个人还是挺愿意配合的,因为要是登基大典当天城隍台出了什么变故,他们这三个负责改建城隍台的官员野炮不了,到时候不被满门抄斩就算好得了。所以就算为了自己,他们也不会有半点隐瞒的。
赵鼎找来三名工部官员,尽力想要找出隐藏在暗处的危机,那他能在这工部官员身上找出端倪么?亦或者他查错了方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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