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54-《[综]夫人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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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肃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唔,甚是古怪的东西上。它看起来像是一片破木板,上面铺了些麦秆,四角被四截短木支起来,离地大约一尺二三,像榻,但又不是榻。
屋里没有点灯,朦胧的月光从漏洞的窗子里投射下来,照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穿着暗褐色的短打,补丁连补丁,连手脚都是小小的,顶多不会超过七岁。他动了动手指头,四肢关节处传来一阵奇怪的酸软,腹中也有一种迟钝的痛感,仿佛已经饿了许久。
他曾在塞外呆过六七年,对这种饥饿感并不陌生。
他将视线右移,看到了昏暗发黄的墙壁;视线上移,屋梁上有几个被蛀空了的大洞,蜘蛛正在那里织网;视线左移,看到了一盏已经没有油的灯,灯芯布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有用过了。在油灯旁边,有一个古怪的物件:四截短木支楞着一片薄薄的木板,不过三个巴掌大小。
这个物件与他身下古怪物事一脉相承,外表破旧,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很显然,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与汉、晋、大齐大相径庭。
高肃撑着身体,一点点地坐了起来。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幼小了,而且常年饥饿,力气不足。他扶着墙壁慢慢下地,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很快他便找到了锄具、铁铲和一套补丁缀着补丁的衣服。衣服是大人改小的,明显可以看出歪歪斜斜的针脚和反复搓洗的痕迹。很显然,这一世,他是一个简陋积贫的农家子,家里一贫如洗。
他不算一个挑剔环境的人,见此情景也不过皱了皱眉,很快便又舒展开来,继续翻找。
前身离开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记忆,因此他只能依靠自己。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不到粮食,但是却找到了两把尖刀和一根鱼叉。鱼叉已经有些年头了,尖头上布满了一层灰,蒙蒙的有些吓人。尖刀倒还算逞亮,显然是经常使用的。他捏着鱼叉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出门捕鱼去了。
半个时辰后,他在河边上点了一堆火,开始烤鱼。
十余条两指宽的小鱼下肚,他才稍稍感觉好了一些,腹中也不再那么难受了。河流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光芒,宁静的小村落在月光笼罩下,显得一片祥和,偶尔能听见两声犬吠的声音。
河流的上游是一片山峦,下游则是一片开阔的腹地,在夜色里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晰。
高肃又叉了十几尾小鱼,灭了火堆,回到了原先的破屋子里。他用手指按了按那片破木板,确认还挺结实的,便躺在上面睡了半宿,梦里满是漠北风沙苍茫,一片厮杀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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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农家汉子们便招呼着下地了。
高肃推开破烂的门——那简直不能算是一扇门,连门楣都是腐朽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周围的邻居们看见他,都善意地笑了笑,还有一位妇人笑道:“大郎今日倒是比平日里早些,不知是要进山呢,还是要去整整你那两亩坏田?”
一面说,一面端了两个炊饼出来,塞到了高肃怀里。
高肃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接。那位妇人戳着他的脑门笑道:“哎哟官人你瞧,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郎居然见了我不吱声。我可告诉你啊,你娘和婶子我可是手帕交,就算你娘没了你也得叫我一声婶子,听到了没?你爹爹一走就是三年,你也别念着他了,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明白么?”
话音未落,刚刚离开的那位农家汉子忽然转过头,粗声粗气道:“早告诉你了,别叫我官人。”
“哎哎我懂,那是南边儿的称呼。”妇人无谓地笑笑,又笑眯眯地摸摸高肃的头,和蔼道,“今天是你七岁生辰,恐怕你连自己生辰都不记得了罢?唉,天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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