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八二卦-《大秦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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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顿了顿,“嗯……啊嗯……长得嗯……很貌美……”
嬴政如此一听,那还了得?一美貌的女子来见徐福?能为了什么?再想到曾经蜀地上的凤姑娘,小镇上的女子,再到如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嬴政心中醋意翻滚,认定那应当就是又一爱慕徐福的人。
太会招惹姑娘了……嬴政心中暗暗道了一句,然后让那守卫将人带进来。
只要不是进门来,便说自己怀了徐福的孩子,他就能防患于未然,将所有爱慕徐福的女子,统统挡掉。
站在宫门外的龙阳君,稀里糊涂地便被带入了秦王宫之中,他以为自己要去见徐福了,却见这些人径直将自己带到了一座大殿之外,有内侍淡淡地对他道:“等会儿面见王上,莫要失了礼节。”
龙阳君惊得心中情绪翻涌,复杂得不行,脑子里更是塞满了各种猜测。
难得龙阳君也有茫然惊讶的时候。
他要见姓徐的先生,这些人却带他来见秦王?难道那使臣并非奉常寺中人,而是……而是……秦王?这个猜测实在太令人惊骇了。秦王总不至于敢出使到魏国去吧,再一想到魏王那不长眼的竟去百般调戏人,龙阳君便越想越觉得可怕。但是随即他又不断推翻自己的猜测。那秦王传言中应当不是那副模样啊……
想着想着,龙阳君便已经走进殿内了。
“见过王上。”龙阳君遥遥一拜。
嬴政灼热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将他打量了个遍。
……人太壮,胸太小,也就光有脸了。
但是徐福自己就有一张好脸啊!
嬴政放下心了。徐福不会看上他的。
而龙阳君此时感觉到了一阵怪异,不由得抬起头来,却见到了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
果然是他想岔了!
徐福与嬴政的气质是全然不同的,如今龙阳君见了嬴政,便不得不觉得,果然只有这位才符合传言之中的秦王形象。
嬴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目光冷淡却锐利,就连龙阳君都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本能地往后避开了嬴政的目光,“王上,我乃一介平民,我并非要面见王上,只是寻一徐姓的先生,无意中走到了王宫外来。”龙阳君觉得自己挺冤的,只是走错了路而已,就稀里糊涂地被守卫给捉住了。
这是强制性面见秦王啊!
嬴政正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稍等,我忘记一件事了。”
“徐典事忘记什么了?奴婢派人去取来便是。”
“……算了,明日我自己去处理便是。”
说罢,便见二人跨了进来,龙阳君转身一看,便愣住了,“先生?”龙阳君很快调节好了面部神色,道了一声,“原来先生果真在此。”
而此时嬴政也听出了些微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这位女子身材高大也就罢了,为何嗓音也有些粗呢?
徐福见到龙阳君,也是微微一愣,他看向嬴政,道:“请王上屏退左右,我将此人引见于王上。”
嬴政如何聪明之人,心中的疑窦顿时打消,并且隐约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宫人们都退下之后,那龙阳君才无奈道:“先生走得好快,连鼎也未拿。”
“多谢。”徐福从他手中接过鼎来,而龙阳君也无需徐福再为自己做介绍,当即便在嬴政跟前跪了下来,道:“龙阳见过王上。”这一次他也不再故意捏着自己的声音,便显得清朗了许多。
“原来是龙阳君。”嬴政露出淡淡的笑意,“龙阳君如何作这副打扮?”
龙阳君毫不隐瞒,坦荡道:“龙阳前来秦国,自然是要改头换面一番的。”
于是便直接从男子换成了女子?
徐福和嬴政都有些无语。
不过见他姿态自然,倒也有两分钦佩。能将性别外貌都置之身外的,想来也是心胸宽阔又能隐忍的人物。
“那龙阳君今后有何打算?”
徐福在旁边揭开布摸着鼎,嬴政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他的身上扫去,于是语气就变得漫不经心了些。
“今后自然是留在秦国了。”
嬴政有些惊讶,“不回魏国了?”
“不回了。”
嬴政心情愉悦了不少,魏国如今以龙阳君、信陵君两派势力为主,若是失了个龙阳君,魏王可就不仅仅只是丢了个男宠,待到信陵君再与魏王不合时,魏国国内便会自己垮塌起来。
“鼎已送到,龙阳也有幸见了秦王一面,这边告辞了。”说罢龙阳君直起了身子,嬴政也没打算多留他,当即便命人将龙阳君送出去了。
徐福将布重新盖在鼎上。
“今日回来得迟了?便是寻鼎去了?”
徐福点了点头,“我去了一趟,还忘记带走了。”
“龙阳君心性手段都不简单,若你日后与他交往,需要谨慎一些。”之前嬴政听柏舟汇报时,心中还对徐福将龙阳君带回秦国来有些醋意,不过如今见了龙阳君,嬴政便不如此想了。观龙阳君的模样,便知他与徐福之间只有普通的情谊,二人目光更是十分坦荡。既是这样,徐福与龙阳君交好也是有好处的。
虽然从本心上来讲,嬴政希望徐福只依赖自己一人,但从理智上来讲,徐福应该广交有才能的友人。
“嗯。”
嬴政扫了一眼他怀中的鼎,“之前寡人为你寻来的药材可都用光了?寡人听闻炼丹需要烹饪金石,便命人去寻了一些来……”
徐福却是瞬间就打了个战栗。
金石?
是嫌吃了不死?所以要加点金石吗?
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历史上不少追求长生不老的帝王,都是摄入太多的金石,最后导致身体每况愈下,甚至早早薨逝。
徐福又不傻,当然不会用这个东西。他当即便严词拒绝了,“金石之物,对身体有害,不能加进去。”
嬴政闻言还有些惊讶,“古籍记载如此。原来从前的人都弄错了?”他倒是没有怀疑徐福所言,大概是出于本能便相信徐福所说的话。
徐福点了点头,“日后王上也勿要相信这类言论,凡是金石烹饪所制出的丹药,王上定然不能服用!”徐福不记得历史上秦始皇究竟是如何死的了,只隐约记得他年老时,似乎也曾求过长生不老,也不知是不是吃丹药给吃死的。反正,这东西吃了绝对有害。
嬴政脸上神色温和,声音低沉道:“寡人自然只服用你炼制的丹药。”
不,我也担心我的黑暗料理把你给吃死了……
徐福把到了喉咙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此时说出来,总觉得有些破坏气氛。
嬴政还有些政务未能处理完,徐福便陪着坐在了殿内,只是嬴政总忧心他会不会饿了,便还是命人提前给徐福送了些饭食来。徐福便翻着竹简,看着古时趣闻,再吃点食物,好不舒服!
几日后那蒙恬便又主动到嬴政跟前来了,“王上,尉缭先生已被我留下。”
嬴政:“……”他已经不想留下尉缭了。
蒙恬不知嬴政心中所想,还认真道:“尉缭先生已经言明,不会离开秦国,想必过两日便会到王上跟前来了。”
嬴政:“……”
“王上?”“王上?王上近几日是否太过操劳?”蒙恬皱眉,忙关心地问道。
“无事,那尉缭便是如此对你说的?”
“正是!”蒙恬正色道,“我与尉缭先生畅谈几夜,他便坚定了要留在秦国。尉缭先生这等人才,若是能为王上的霸业出一份力,才不枉费他来秦国走了一遭。”
“他不回魏国了?”
“不回。”
嬴政不知道那尉缭为何突然又改了主意,心中是否谋划着什么,但不管如何,只要尉缭呆在秦国,那便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嬴政突然有点同情魏王。尉缭这样轻易地便改了主意,抛了魏国,魏王若是知道自己错过了这样一人,定然是心疼不已。
那头徐福也很快知晓了尉缭重新入咸阳宫的消息,而且这一次尉缭还是十分高调地进了咸阳宫。等徐福回到宫中时,便听说尉缭被封为国尉了。
这算是想什么便来什么?
之前徐福还想着,要将尉缭找回来,起码要压榨干净他身上的价值才行。
嬴政见徐福面色微沉,不由解释道:“此人确有几分本事,既然他愿意留在秦国,那寡人便让他来展现自身价值。”
徐福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徐福回头对上嬴政的目光,“王上以为我在为此事生气?”徐福摇了摇头,“我并未生气,我何必揪着那点不愉快不放开,那岂不是惹得我自己不快?”
徐福还是没有将尉缭说的那番话告诉嬴政。
这样的话,连他听了都会觉得生气不已,若是告知秦始皇,岂不是更令他心中不愉快?何必拿这样的话往秦始皇心上戳呢?
徐福没有注意到自己如今习惯性地维护嬴政。
嬴政突然又道:“明日尉缭便要进宫来向寡人进言,届时你便与寡人同行。”
“好啊。”徐福也想瞧一瞧,尉缭口中又能说出什么话来,如果尉缭只是借故进了咸阳宫,实际说出口来的还是并非什么好话,他一定也不会给那尉缭留面子,定然要打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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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徐福没有前往奉常寺,早起之后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袍,用过饭食后便独自翻看起了竹简。估摸着等尉缭入宫时,时间不会太早,他便正好翻翻书。
只是徐福没看上一会儿,便见扶苏进门来了。
扶苏朝他拜了拜,然后才在他的对面礼貌地跽坐而下。
“多谢老师。”扶苏开口便说了这样一句话。
徐福知道他指的是郑妃之事,也不想多谈,便一笔带过了,“无事,今日学完了?”
扶苏点了点头,突然出声问:“前几日老师将胡亥带过了吗?”
“是,怎么?”
“那日扶苏去偏殿中未能寻到胡亥。”扶苏顿了顿,突然道:“我能与老师同塌而眠吗?”扶苏说罢,便一脸期待地望着徐福,同时还投出了“胡亥能那我也要一起睡”的目光。
“你年纪不小了……”徐福委婉地劝道。
扶苏却摇了摇头,头一次如此孩子气,“小的,扶苏还未满十岁呢。”
徐福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表情。或许是因为母亲走了,心中难免彷徨?想了想,徐福也就同意了,不过最后他和扶苏做了个交易,“晚上好好抱着胡亥,你得照顾幼弟。”
“好。”扶苏忙点头。
徐福很不厚道地想,啊,这下不用被胡亥尿在身上了。
扶苏的学业的确很紧,没有说上多久,他便不得不快步离开了。想一想,若是放在上辈子,这个年纪还应当是招猫逗狗的时候,别说学那么高深的东西了,连小学加减乘能学好就不错了。
果然是同人不同命的。扶苏虽然出身好,有个日后做千古一帝的老爹,他自己也会成为储君,但他却也失去了很多同龄人所能拥有的东西。
送走了扶苏,不多时便有内侍过来请徐福了。
“王上已在殿中等徐典事了。”那内侍笑眯眯地引着徐福往外走。
如今徐福头上也算是被明晃晃地打着“特权”二字了,宫中上下,如今没了胡姬,没了郑妃,没了赵太后,宫人们便都尊着徐福了,他们往日里虽然瞎,但心却不瞎,这位徐典事与王上之间的关系,可谓都是心照不宣的。
徐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礼遇,面色不改地走到了殿中去,他坐于一旁,还有人端来了小点心和水。
还不等徐福开始吃,便有人进来了。
进来的除了尉缭,还有蒙恬与李斯。
尉缭只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看向了座上的嬴政,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徐福的身上,这一眼还瞧得久了些,令嬴政拧了拧眉。
众人见过礼后,嬴政便赐了座给他们。
李斯朝徐福对坐,于是便冲徐福笑了笑,而蒙恬或许是因为徐福那张脸的附带效果太强烈,他竟然不敢去看,便板着一张脸,在位置上坐得直挺挺的,唯有尉缭,看向徐福的目光十分复杂,脸上也不见笑意,还迟迟不肯将目光挪开。
嬴政沉下脸,问道:“尉缭先生,要与寡人说些什么?此时便开始吧。”
从前嬴政都是道,请先生赐教。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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