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卦-《大秦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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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无辜看着他。
两个人之间仿佛展开了一场无形的较量,看谁先憋不住。
最后徐福憋屈地收回了目光,没事,他憋得住,会欲.火.焚.身的那个人又不是他。
嬴政没想到徐福就这样放过了质问的机会,心中只能叹一声可惜,如果徐福捅开来,他肯定二话不说,便趁机将徐福摁在床上,再好生占个便宜了。
宫女送来了补汤,徐福匆匆喝过之后,便让内侍带自己出宫了,留下嬴政一人在宫殿中,还回味着方才徐福刚看向他时,那略带嗔怒的一眼。徐福的模样因为这个神情,瞬间变生动了不少。勾得人心中□□……
嬴政慢悠悠地用了早膳,放下心中的“馋意”,便也处理政务去了。
这头徐福坐着马车到了奉常寺外,难得一次来得格外的早,他敲开了奉常寺的大门,走进去后正思忖着不如回到屋中去休息休息,只是才走到半路,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侯生。
侯生的模样看上去憔悴了一些,也不知整日里在做什么,就连那嘴角的唇纹和抬头纹都变得深了一些。
“徐典事。”
徐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侯生在见到他后,似乎双眼亮了些。
侯生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跟前来,“徐典事今日甚早啊……”
没想到侯生这么早便起了,徐福心中的羞愧也只是一闪而过。别人勤奋,但也不能挡住他享受舒适。
没等徐福应声,侯生便道:“我也已选定一人了,此乃我的批语。”说着侯生便从袖中抽出了一竹简来。
徐福有些惊讶,难道侯生之所以瞧上去会如此憔悴,便是因为不眠不休刻了这竹简吗?
徐福将竹简接过来,听侯生道:“过几日,我便带你去瞧一瞧此人。”
“好。”徐福点头,“那时,侯太卜应当也能看见我选中的那人了。”
侯生“嗯”了一声,顿觉与徐福无甚可聊,便绕过徐福先一步离开了。想一想也是,之前,他们还不太合得来,如今其间气氛虽然缓和了,但并不代表就能站在一起好好说话谈天了。
侯生走后,徐福便打开了竹简,他翻阅其中内容,惊奇地发现,侯生所选之人,命格似乎也不平凡啊。侯生断言此人会步步高升,行事越发厉害,能成大事。其中还详细写了许多分析之言。
只是和徐福相比起来,徐福直接在竹简中写,李斯将会位极人臣。
侯生便保守多了。
不知此人是谁?徐福心中还隐隐有些好奇。这咸阳城中,总不至于那么多的厉害人物吧?
只待几日之后了……
·
还未等到几日后,徐福便先等来了嬴政废除逐客令。
不多时,奉常寺中都听闻了昌平君大病的消息。
而之后昌平君更是被人抬到了殿上去,昌平君心中有些惶然,他如今已经不清楚嬴政究竟要做什么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昌平君也不得不承认,嬴政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多了,心机也越发地深沉了,令人望不见底。
众人望着座上越发俊美,却也越发冷酷的年轻秦王,心中为昌平君鞠了一把泪。
士兵撒开手,将虚弱的昌平君搁到了殿中央来。
嬴政的目光从他身上梭巡而过,失去了往日装出来的温和。
昌平君是真的病了。但嬴政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饶过他,敢轻易在太后面前说徐福的不是,想要徐福为他儿子陪葬?这个仇,先得算清楚了。徐福或许不会记得,但有他来记得。
“如今太后病重,日日都有宫人前来告知寡人,太后病危。若非昌平君当日失言,惹得太后气急攻心,太后又怎么如此衰弱?昌平君乃有才德之人,寡人并不愿如何惩治昌平君,如今昌平君虽病,但依寡人看,当务之急乃是洗脱自身之罪。昌平君便前往蜀地,处理罪人嫪毐与吕不韦家臣造反之事吧。”嬴政坐在高位之上,冷声道。
乍一听,会令人觉得王上十分宽和。
昌平君都将太后害得如此地步了,他还能因为欣赏昌平君身上的才能,从而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嬴政也并未就此抹杀昌平君昔日的功绩。这难道还不是明君吗?昌平君难道还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昌平君虽然发着高热,烧得糊里糊涂的,但他的脑子却并不愚钝。蜀地能将他儿子的命留在那里,就算他去了,也能活着回来,但谁知道会吃多少苦?如今他拖着病体,前去路上自然更为艰难。而且那吕不韦和嫪毐的家臣,虽然失了往日势力,如今在蜀地也只能龟缩一隅,但以前他与这二人便是仇敌,他去打发这些人,还不知这些人如何视他为眼中钉呢。
如此一想,前去蜀地,简直是危机重重。
但是嬴政太会作戏了!
如今他连半句拒绝都说不出口,哪怕他知道此行危机重重。瞧一瞧周围朝他投来的目光,都是谴责之意,而嬴政还轻而易举地赢得了众人的心。
这种明知被坑,却还不得不迈进去的滋味,令昌平君胸中挤满了郁气,抒发不得,头越发地浑噩了。
嬴政说完之后,也不等昌平君开口应答,便又命人将他如同抬尸体一样,又给抬出去了,被如此粗暴对待的昌平君,胸中自然又一次哽得慌,如此下来,病情再度加重。
这边嬴政坑着昌平君,那边便有一人寻上奉常寺来了。
徐福走到奉常寺门外,见到了那求见自己的人,熟悉得很,身形修长挺拔,气质温和,眉目俊逸含着书卷气。正是李斯。
目的不是已经达到,如今怎么还特地到奉常寺来寻他?徐福心中疑惑。
“李长史。”徐福叫了一声,“可是有事?”
李斯笑道:“不知徐典事府邸位于何处,担心碰不上徐典事,这便特地前来奉常寺寻徐典事。”
徐福心道,你的确找不到我府邸在哪儿,因为借宿秦始皇他家啊!
“嗯。”徐福应了一声,等着李斯说明来意。
李斯笑道:“可否能进去出与徐长史说话?”
徐福原本还想说,这样便是扰乱奉常寺公务了,但想一想,他平时早退挺厉害的,在懒散的奉常寺中,请个长史进来闲话几句,倒也不至于引人诟病。何况如今他地位不同了,也没几个人能诟病他了。
于是徐福点头转身,“进来吧。”
李斯立刻笑着跟了上去。
走到半路时,徐福就遇上了苏邑和王柳二人,徐福还有些惊讶,苏邑那般瞧不上王柳,此时竟然还会同王柳走在一路?或许是公务?
徐福注意到他们的时候,苏邑和王柳也注意到了徐福。
王柳正要开口与徐福搭话,那苏邑已经先看向了李斯,惊讶道:“斯为何在此处?”
李斯不慌不忙地笑道:“我来见徐典事。”
苏邑收起惊讶之色,“原来你们已经见过了。”
徐福脑子里有什么信息瞬间对上了,他疑惑道:“苏邑,你所要引荐给我的友人,便是李长史?”
“正是。”苏邑点头,紧接着又不明就里地道:“长史?”
“有徐典事为我做贵人,我便走运得封了个长史。”李斯并不隐瞒,坦率道来。
苏邑脸上神色却有些复杂。心中暗道羞愧。李斯定是借着徐典事之便,见到了王上,但是不知为此,徐典事又同王上做了何等交易?苏邑脑子里闪过了污污污的画面。
抬起头来又对上徐福那双澄澈的眼,苏邑连忙打消了脑中所想,恭喜起了李斯。
而王柳在一边被堵得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登时脸色拉得又长又黑,满心都是对苏邑的怨怼。苏邑总是抢他话也就罢了,这自称苏邑友人的男子,竟是也缕缕抢了他说话的机会。
王柳心中憋着一股气,又不敢独自甩了脸色离开,于是硬生生憋到了李斯同苏邑叙完旧,待到说完之后,徐福便带着李斯走了,正欲开口的王柳懵了懵,眼睁睁地看着徐福同人走远。这便是他当初与徐福不合的报应吗???
徐福径直带着李斯入了自己办公的厅堂之中。
李斯落座后,这才坦率地道出目的来,“李斯将竹简呈与王上,不久之后,王上定会采纳李斯的建议,待到那时,李斯便要前往各国,使用离间之计,来达到分裂各国君臣的目的,李斯斗胆想请徐典事与我同往!”
听李斯一口气说完,徐福愣了愣。
李斯是如何想不开,想到了他的头上来?竟是邀请自己与他同往?徐福最想不明白的是,徐福如何会认为他是个一同前往他国的好伙伴?他长了一张得力助手的脸?
见徐福不语,李斯忙又道:“请徐典事助我。”
徐福这才神色复杂地开口问道:“李长史为何偏要请我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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