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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门口的铁门半开着，寒风呼啸，从开着的一半门扇处卷入楼梯间，让张梓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用棒球棍拨开铁门，冷空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原本在楼门口不远处埋头啃食尸体的女人感应到活人的气息，僵硬地直起脖子，一双浑浊暗黄的眼睛对准张梓默的方向，沾满鲜血的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

    即使心中早有准备，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张梓默心脏收缩，握着棒球棍的手臂微微发颤，胃里一阵阵恶心。丧尸可不会给他适应的时间，那女性丧尸抛开啃了一半的尸体，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脚上甩掉了一只高跟鞋，雪白的长款羽绒服上溅满了殷红的血迹。

    丧尸的行动僵硬，速度也不是很快，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张梓默深吸一口气，一个箭步冲出铁门，前脚掌蹬地，腰部发力，全身上下的健壮肌肉仿佛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他右臂挥动，棒球棍高高扬起，挟着呼啸的风声斜斜砸在女人的太阳穴上。

    “砰！”

    女人被一棍砸飞出去四米多远，脑袋成了一滩红白相间的烂肉泥，躺在地面上不动了。张梓默以棒球棍拄地支撑着脱力的身体，呼呼地喘着气。他是体育老师，学过武术练过拳击会几招跆拳道，平时打起架来三五个大男人他空手就能撂倒。刚刚用尽全力挥出的一棍，竟让他手臂都隐隐抽疼起来，肌肉似乎轻微拉伤了。

    他揉揉发酸的右手臂，直起身来，定定地看了几秒远处的女人尸体。干呕了几声后，他反身锁好楼口铁门，然后快速向停在楼门口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跑去。

    这辆轿车正是刚刚他在楼上看到的那辆，奥迪a8l，黑色的流线型车身曾让张梓默暗中流了不少口水，比他家那辆北京现代好了不知多少。

    绕过车门外的血洼和男人血肉模糊的尸体，张梓默探身上车，果然，车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驾驶座上满是血迹，前车窗也喷溅了不少。张梓默在驾驶座上坐好，关上车门定了定神，然后从车上备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大把纸巾，胡乱地擦掉车窗上的血迹。

    “胡先生，不要怪我，我家的车被我老爸开走了。现在这情况，没车我要想去找他也不可能。反正你们夫妻俩都死了，车我就先用下……”张梓默还在喃喃念着准备发动汽车，车窗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拍打抓挠声。他条件反射地抬头，正对上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半张脸皮耷拉下来，鼻子嘴唇全部都被啃光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和骨头。

    饶是张梓默胆大，也被吓得愣了神，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躺在地上的残缺男尸竟不知何时爬了起来，趴在车窗上瞪着车里的张梓默，嘴巴的位置不断往下淌着浊黄色的黏液，混合着血水，看上去说不出来的恶心。

    张梓默急促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丧尸、世界末日、生化危机……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词汇浮现在他脑子里，最后被融合成一个字，从他嘴里吐了出来：“操！”

    同一时刻，市立第三医院的住院楼三楼楼梯拐角处储物间里，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斯文中年男人，四个人一起挤在狭小的储物间里。时值春节，大年夜里住院的病人实在不多，这四个人就是整个三楼所有的幸存者，其中还包括一名护士，张裕铭本身也是医生。

    除了他们两个医院工作人员，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与张裕铭一起的高飞，另一个是个白领，傍晚的时候酒驾出了车祸，确诊为轻微脑震荡，临时被安排在了三楼病房住院观察半天。

    护士小姐一直在嘤嘤的哭着，名叫杨东的年轻白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瘫坐在地上，张裕铭在给他检查不小心磕破的额头伤口。冷着脸的高飞找了把破椅子，一脚踹开，抽出一根椅腿别住储物间的门，然后开始埋头在堆得乱七八糟的一堆杂物里翻找起来。

    张裕铭检查完杨东的伤口，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卷纱布和止血棉来开始包扎伤口。从他做医生的第一天起，口袋里随时都会装着一卷纱布和止血棉，这个习惯二十年来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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