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的确,有关他们爹爹的回忆,穆熊已经记得不甚清楚了。从小陪伴他最多的是母亲,当然还有穆风。 穆风在他心里,好比父亲一样高大。 “父亲为人兢兢业业,为官清廉,也因此冷落了母亲,以至于穆家子嗣单薄,诺大的家业,竟然就只有我们两个儿子和一个早嫁的女儿,可是那又如何,最后,官职也一直停留原地,辛辛苦苦了一辈子,最后因为杨康事件,还差点害的我们全家流放,要不是我去求了谢太傅,只怕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穆家,就好像现在没有了杨康一家一样。”穆风只有在说这件事的时候,神情才略为激动,嘴唇抖动,他本来是永远不想再提起那些过去的事,可是如今…… “杨家的事,当年我尚年幼,并不清楚,这几年,父亲不在了,穆家在哥哥的带领下,重新振作起来,哥哥的职位也节节高升,我知道哥哥的苦心,可是,哥哥,那个杨逸辰,不过是个读书人,为何我们要夺取他谋生的机会呢?这样和杀人有什么区别。”穆熊说,“虽然我在剿匪时杀过人,可是,那些都是邪恶的匪徒,可是这个只是个怀有希望的读书人啊!” 穆风摇摇头:“一个可以让谢家人都出手陷害的人,未必如你想的这么简单。也许他进入官府还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不管怎样,都是和你无关的人,你何必为了他,毁了自己的事业呢?” 穆熊想不到穆风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要他去坑害一个无辜的人,一瞬间,他觉得他不能理解哥哥了,过去哥哥的光环,都崩塌了,崩塌了。 “你只要拿这份试卷和他的对换,他的考卷就绝对进不了皇上的眼睛,现场的监考老师基本上都是谢太傅过去的门生,他们一定事先得了谢太傅的通知,不会拘束你的,相反,他们反而会帮谢太傅盯着你有没有迟疑。这个对你,对穆家,都是无害的事。”穆风拍了拍穆熊的肩膀,“弟弟,你该长大了,你要想在仕途上走的久,走的远,这是第一步,你必须跨过去。” 原来要做这个官,就是要学会害人,穆熊忽然对一切都很失望。 “还有,弟弟,母亲还等着你早日晋升,如今刑部尚书就要退休,正缺一个人选呢。” 一提到母亲,穆熊心就硬不起来了。 “我知道了,我想休息了,哥哥也早些休息吧。”穆熊站了起来茶也没喝,就走了出去。 穆风凝视着穆熊的背影,若有所思。 穆熊独自对着墙壁,一夜没睡,他却是想的很清楚,既然这个官是要靠害人才可以做,那谁要做谁做去,他穆熊可不想做。 “我不可以一辈子受谢太傅的鸟气。”穆熊下定了决心。 杨逸辰考试的两日,谢灵也来镇上了,是李延送她来的。谢灵专门来照顾儿子,希望他考的时候有精神。 两日后。 清河县。 林安夜奋发图强,趁着谢家人面临调整之际,重新开起了林家染房。 之前的染工都回来了,张叔和杨宗闰重新管理,各司其职,很快,林家染房就又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客人也因为林家之前良好的声誉,重新投入林家染房的怀抱。甚至因为林老爷的离世,获得了同情分,很多新客人也纷纷上门。 林家染房真正做到空前绝后都繁荣。 谢家。 因为谢老爷和谢夫人都被判了刑,谢花宝又和清河县谢家划清了界限,谢家的名声一下子跌落于谷底。 谢玉毕竟年轻不喑世事,独自苦撑局面,可是他不懂内院管理,仆人懒散,很快银子就被支出大半。谢玉只好把部分仆人卖了,减少开支。 可是之前巴结他们的所谓朋友,竟然都避的远远的。 谢玉本是高傲的贵公子,如今第一次体会到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他之前可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如今他连委屈都无人诉。 深深体会着什么叫世态炎凉。 这一个月,是他最颓废的一个月。 他也不会打理家业,很快,几个店铺子就没有了生意,连原来的老客人都被势头正猛的林安夜给夺走。 谢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又卖掉了几个店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