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入见-《兰陵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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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真子唇边笑容浅淡,如云端之雪,飘渺,清净,眼神柔和如风,“你‘母亲’,是我故人。”

    萧琰眼神更加惊讶,母亲竟有一位先天宗师的“故人”?

    她眼睛微微睁大,微“啊”了一声,那一瞬表情显得如稚童般可爱。

    道真子不由一笑,道:“当年,我倾慕过你‘母亲’。”声音飘渺中带着几分缱绻。

    萧琰的眼睛滴溜溜睁圆了。

    倾慕?……不是那个倾慕吧?

    她脸上神色瞬间变幻,惊愕,疑惑,到“不是那种倾慕”的释然,让人一眼就看得透透的。

    晋阳公主很想将面具盖上她脸:萧悦之,你的脸能“沉静”点么?

    那宽袍文士陡然哈哈笑起来,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当年道真子倾慕……咳,可是相当的……轰动呀。”每每想起太清掌教道微子说“天下多俊杰,何必单恋一枝花”他就忍不住大笑,当年道真子独辟蹊径修炼有情剑道,选了个女人做寄情者,令人惊叹又惊愕,但他觉得道微子的打趣才是最妙的,哈哈。

    萧琰脸呆了呆,转动着头看了宽袍文士一眼,又回过头来:……所以,这位道门的先天宗师,真的是母亲的爱慕者?

    她眼睛眨巴了下,然后就平静了,一点都不惊讶了,那种带着骄傲的眼神儿很明显的流露出她的想法,约摸是:“我的母亲这么出色,有人爱慕她是正常的,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不奇怪。”

    宽袍文士又哈哈大笑,道:“你这孩子和你母亲可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李翊浵那一百个心眼儿的狡狐狸,居然生出这么个心思纯白的孩子?

    他摇头笑着,“真如度因大师说的,心如琉璃净如莲。”

    又揶揄道真子,“既是‘故人’之子,道真,你的礼可不能轻了。”

    道真子轻飘飘看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回眸看向萧琰,从袖中取出一支簪子,簪头如灵芝,样式简单却刻工精致,男女皆可戴,递给她道:“这是千年沉水木,平日簪于发端可宁神静心,里面封有我的一道剑气,若遇危机,可掷簪激发。”

    萧琰心中激动,千年沉水木固然珍贵,但更珍贵的是先天宗师封存的剑气,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她恭敬的接过去,拜身以谢,没有再说礼重不敢受的话。这并非是礼物太珍贵她舍不得推却,而是在度因大师给她琉璃清心石时她就明白了:受不受得起不是她说的,而是这些大宗师决定的;她只要诚心以受,记住他们的厚意就好。

    接着拜见宽袍文士。

    李毓祯对她说:“这是天策上将申王,天字院左祭酒。”

    天策上将是最高的武勋,正一品,还在上柱国之上,除了先天宗师外不轻授;天字院祭酒是天策书院“天、地、人”三院中的天院掌院,每院各设左右二祭酒,申王李侁就是天院的掌院之一。

    萧琰上前拜礼。

    申王袍袖一摆,洒然挥手,“起来吧。”

    萧琰坐直身,这般近距离看申王,更觉风度翩翩,俊采雅致中还有一种洒脱放逸,令人景仰的同时少了几分拘谨。

    “喏,这个给你。”申王给萧琰的是一块非金非玉的牌子,色如玄铁,比她的军官牌还小一点,入手却颇沉,一面浮刻青龙,一面浮刻两个篆字,“天入”。

    申王看着她笑容亲切,“小十七美质良材,他日到长安,可凭此符入天策书院深造。”

    萧琰吃了一惊,这是“天策符”?

    天策书院是皇族书院,只收皇族子弟,但拥有天策符的人,不论什么身份都可进入天策书院学习。所以天策书院也有少数非皇族的学生。但是天策符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何况有资格发出天策符的也是少数人,而且一生只能给出一符,可以想见这符有多珍贵。

    她手上这块符,是多少世家子弟打破头都想争到的。

    比起能助入定清心魔的琉璃清心石、危机时可救命的先天宗师剑气,申王的这份礼更重,能让她的武道走得更宽阔。

    萧琰心中感恩,收好天策符拜谢。

    申王微笑,有了这天策符,还愁这孩子不到长安?

    李毓祯暗暗为这位叔祖的机智点赞。

    萧琰的她的目光示意下坐到南边的垫子上,旁听四人议事。

    度因和道真子的话不多,申王也只听着,主要是晋阳公主说,与道门和佛门相关的一些事项。钵教的“圣寺”将由道门三清宫入驻,吐蕃僧门的“圣寺”大昭寺则由佛门梵音寺入驻,至于战后如何消解吐蕃人对这两教的信仰,宣扬道教、佛教,那就是后面的细论了,这里不多说。

    萧琰心想可能与殿内三位大宗师受伤有关——钵教的法王和*师以及吐蕃王廷的先天宗师都已经战殁了,与之对战的三位大宗师不可能完好,可能伤势还不轻,只是她境界差太远,看不出来。

    她起身和晋阳公主一起恭送三位大宗师出殿。

    李毓祯回头拉着她的手,从大殿的后门去了侧殿——就是萧琰之前待的那间,她入殿时走的是正门。

    李毓祯看着她笑道:“不错,登极境中期了。”

    萧琰抽回手,向她行了一礼道:“多谢公主。”

    李毓祯眼眸盈笑,“谢我什么?”

    “一谢公主带我磨砺武道;二谢公主借我裤子。”萧琰很真心的道,说到“借我裤子”时也没什么扭捏之态,只觉公主待她很好,以她身份之尊,不是会随便为什么人解衣换裤的,更别说脱了自己的里裤给人穿了,这份厚意必须要感谢。

    李毓祯这时想起的却是萧琰那双笔直修长如美玉削成的腿,心中微微生出异样,手上似乎还停留着触摸她肌肤时那种美妙感觉,虽然她自己的也不差,却没有摸着萧悦之时那种奇特的感觉,就好像……爱不释手。

    “你的伤好全了么?”她伸手按上萧琰的腰,隔着衣袍摸她的肋骨,感受着掌下的身体柔韧,薄冰的眼眸如水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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