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处立足-《惊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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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佑帝扶了凭几,强支上身:“心字头上是利刃,万事须忍耐。切记,朕方才所言不是出自父亲之口,而是帝国君王的旨意。”

    车子驶上归国之途,凌乱显狼狈的马蹄声碾碎了帝王的美梦。

    鹰在夜空低翔,掠过树梢,俯冲直下,落在小男孩的肩上,小男孩惊呼一声,继而抚掌大笑,“先生快看,是我训的鹰……”

    被驯服的鹰,飞得再高再远,只要听到主人的指令就会飞回来。

    侍从放下裙襕,隔断了车内的视线。

    渠奕低首一笑,元灵均在他怀中睡去,睡得极不踏实。

    一个庙堂的结束,新的朝堂就会崛起。政权何时更替无人预知,人能做的仅仅是顺应天意。

    元佑二十五年冬,晋王退殿休养,诏令太女监国,徐皇后、国舅徐骓佐时。

    暮冬月末,常山王顺利返回封国。

    次年一月,诸国陷入混乱,中朝梁帝昏庸失道,朝政腐朽,宫廷的浮华奢靡掏光了国库,佞臣蛀空国之根基。而东部吴国朝廷,世代帝位争夺是永久的难题,据传,先吴王的魏太子与九子流落晋国境内,至今杳无音讯。至于晋国,也非庇护之所,崭露头角的新将“女公孙”公孙梓犀和元帅皮立本将与月氏长期对战,高王意识到目前的战况对己方不利,以舞阳公主及其孙女同返故国为条件换取暂时休战。

    至二月,舞阳公主在归途中感染风寒,高热不治,驾薨北部,没能在有生之年回归故国,其孙女冲毓公主携其棺椁同属臣返回临安,太女代晋王在明镜殿对当年护送公主出阁的旧臣进行封赏。

    此时杪春上旬,巴陵恰逢“红杏枝头春意闹”。

    但今年似是不详。更阑人静时,城中狂风大作,一阵飞沙走石,翌日胭脂红杏树尽数凋秃。

    江河染朱砂,红雾蔽天。最令巴陵人傲然的红杏树仿佛失去美貌的女子,光鲜褪去,垂头丧气地立在苍穹下,接受异样的打量。

    当东山顶上天光乍现,常山宫披上耀眼的金缕衣,贵嫔樊姜踏着熹微晨光缓步登上亭台,玄裳深衣,鹤势螂形,那张娟秀光丽的面庞浮起一丝冷笑。

    她手持笺纸,举目远望。

    “朱将军,临安朝廷又不太平啦。”一个“又”字道尽了朝廷政权的跌宕起伏。

    笺纸在她掌中用力揉成了一团,不着痕迹地纳入袖底。

    水廊里静候许久的官袍大汉愣住,紧接着,他又松了一口气,“陛下身体抱恙,精力不济,太女监国,实际上做不得主,朝廷迟早被徐赵两党掌控……”

    辅国大将军朱演顿了顿,继续道,“贵嫔往后可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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