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该上路了-《战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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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沙滩上,十个黝黑的背影格外显眼。个个赤*裸上身,蒸腾着水汽,远远地就能看到后背上虬结的肌肉;背影之间间隔一步之遥,背着双手在腰间,双腿微微张开,姿势竟是惊人的一致。
柱子站在队列的倒数第二个,悠长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一丝颤抖,天寒如此,他却似毫无感觉,只觉得心中一片火热。
这二十多天的际遇,让他感觉无比新奇。
行走坐卧都有了规矩,要说话得先举手,回答两位公子的话要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做错了事情现在再不打军棍了,而是罚做楚公子所说的那种“俯卧撑”,或是罚跑步,一趟就是四里地;两位公子各带四个人,演练那些奇奇怪怪的阵型对抗,输了的就得帮对方洗衣服,天寒地冻倒没什么,就是脸上实在挂不住;长矛就是练个突刺,腰刀也不过三招,挡隔、力劈、上撩,可这些招式每天上千次的反复演练,早已深入每个人的骨髓之中。
高强度的演练让他每天晚上都累得跟条死狗似的,躺在稻草铺就的地铺上就不想动弹,要不是楚公子不计成本,每日大鱼大肉的供养着,他们这些人只怕早练趴下了。
楚公子说过,平时多流汗,危急时刻才能少流血,是以柱子没有任何怨言——拿了这份钱粮,就得担负起保护公子保护商队的责任。更何况以两位公子的高贵身份,都能跟着自己这么低贱的人一块操练,尤其是这位武艺高强的刘公子,更是手把手教自己如何拿枪如何挥刀,人应该知恩图报!
想到这里,柱子不禁偷瞄了身边队尾的刘仲文一眼,他却不知道,刘仲文心里也是诸多感慨。
身为守备家二公子,他也曾看过他爹刘之洋的守备营参加的每年的秋季大会操——那可是登莱诸营规模最大的一次操练。
以往每当他看到那些精锐家丁、骁勇战卒操演各种各样阵型的时候,他总是如醉如痴。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所谓的大会操与护卫队的训练一比,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无论哪个营头,操演阵型时尚可算整齐,可一旦下来了,松松垮垮根本没个样子,哪比得上护卫队,无时无刻保持着整齐的阵型,即便是休息时,都是整整齐齐两排席地而坐!
更不用说,刘仲文此次算是实实在在体会了练兵的感觉;以往看书上那些名将,“体恤士卒”不过四个字而已,这些天里,他是深深感受到了这四个字的不易。
放不下身段,抹不开面子,就无法和这些粗豪的汉子们打成一片;唯有同吃同住同操练,才能体会这些汉子们的艰辛和苦累;得不到他们的归心,怎么能指望战阵之上他们为你搏命?
是以刘仲文现在很是感激楚凡,没有那本详细地令人发指的《操典》,他哪会想到用这法子来操练护卫队?他不禁微微前倾,瞄了一眼站在队列顶头的楚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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