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回 真实的内心-《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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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感谢书友千里马0208,岂能尽如意,但求无愧于心的打赏鼓励。『≤頂『≤点『≤小『≤说,

    深夜,兴化府外,荔城县北四十里处的一片山谷之中,几百顶临时搭建的帐蓬里,尽是黑龙会的弟子们十几人一堆地睡在一起,呼噜声此坡彼伏,他们是两天前赶到这里的,一直在暗中隐蔽,明天就是南少林召开的伏魔盟大会的日子了,所有的人都在养精蓄锐,应对那未知的将来。

    密林中的一处孤立的,不起眼的营帐里,李沧行正睡在帐中,作为一个顶尖的武者,本应该气息平顺,悄无声息,可这会儿的李沧行,却是气如牛喘,浑身冒汗,手脚剧烈地舞动着,嘴里也在念念有词。

    在他的梦境里,往事一幕幕地浮上心头,却全都是有关小师妹的,幼年时武当学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桩桩,一件件的往事,小师妹把那块月饼放到自己手中后的回眸一笑,黑水河边,小师妹在自己怀中痛哭流涕时,自己那犹豫矛盾,心如刀绞的感觉,力毙向天行之后,全世界都视自己为野兽怪物,只有小师妹紧紧地抱着自己,那一次的感觉让自己希望时光就此停住。

    迷香之夜,小师妹心乱如麻,第一次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要自己走开,永远也不想见自己,黄山之上,小师妹顺着自己的气味找到自己,设计逼自己现身,伤到自己后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西域白驼山庄外,自己与小师妹终于定情,相拥月下的那个美好夜晚。渝州城外。自己被妒忌之火烧得失去理智,狠心绝情扔下哭晕在地的小师妹而不顾。武当山上。小师妹大婚前夜,在思过崖上跟自己断情绝爱时那副伤心欲绝。又无话回头的模样。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象皮影戏似地浮上李沧行的心头,让他无法呼吸,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心口,把衣服抓开,在胸膛之上抓出一道道的白色印子。

    突然,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不见,定格在李沧行眼中的,却是一处静雅的小屋。这个场景是他从未见过的,铜炉里燃着一阵幽幽的异香,味道从没有感知过,屋中家具尽是竹制,古色古香,中间是一张八仙桌,边上摆着三张竹凳,而里面的一张小榻上,摆着一部色迹斑斓。看起来不知有多少年头的古琴,诡异的是,琴后空无一人,而琴弦却在震动着。发出一阵又一阵让人昏昏欲睡的声音,李沧行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出窍,随着这琴声云游出去。

    李沧行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脑袋。这会儿他的头疼得就象要裂开,眼角的余光一扫。他忽然发现这小屋中还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具裹满了绷带。贴着各式各样黄色符纸与咒篆的躯体,看不清面貌,盖着锦被,正对着自己,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状若死人,而另一个长发披肩,一丝不挂的女子,却在忘情地吻着这副躯体,雪白的肩头露在被外,而羊脂白玉般的莲藕状玉臂,却紧紧环着那躯体的脖颈,随着那曲声高低的变化,床在轻轻地摇动着,女子乌黑的秀发盖住了那躯体的脸,似是在斗绵羊。

    李沧行突然感觉到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似乎和那具躯壳和那名女子产生了什么共鸣,他张着嘴,伸出了手,想要喊出点什么,蓦地,那女子突然回过了头,瓜子脸,大眼睛,瑶鼻琼口,厚厚的朱唇,可不正是沐兰湘!

    “不”!李沧行大吼一声,坐起了身,却只觉得浑身上下早已经被汗湿透,而胸前隐隐作痛,却是被自己抓出的印子,头疼欲炸,胸中一股冲动之气,欲破胸而出。

    李沧行一跃而起,盘膝跌坐于地,嘴里清心诀,功行全身,丹田处阴冷的阴极真气应运而生,缓缓地走过他的全身,体内燥热的气息随着气流的经过,从他的毛孔中逸出,全身上下都冒出丝丝的白气,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久久,这阵白色的雾气才渐渐地散去,李沧行缓缓地睁开了眼,只觉得头脑渐渐地清醒下来,而胸中的胀闷之感,却是一如刚才,没有消逝。

    李沧行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会做这种梦,以前跟小师妹的种种爱恨情仇,一次次地在梦中出现,让他抓狂难忍,每次他想要狠下心彻底忘掉沐兰湘的时候,这样的梦反而会做得更频繁,似乎上天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沐兰湘才是自己的原配,不可以背叛她,却娶别的女人。

    直到前一阵李沧行终于下定了决心,娶凤舞之后,这样的梦做得更多了,他甚至担心起自己以后如果真的娶了凤舞,晚上再这样梦见小师妹的话,该如何面对自己今后的枕边人,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斩断旧情,恨得经常以头撞墙,却是毫无改善,今天甚至第一次梦到后面那个诡异的场景,小师妹似乎是在与人交合,而那个全身裹成棕子一样的男人,是徐师弟吗?

    李沧行不敢再往下想了,心中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妒火在熊熊燃烧,尽管他明知沐兰湘早为人妇,和人在一起才是正常,可自己偏偏一想到这样的情形就要发狂到难以自制,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抄起放在身边的斩龙刀,也不穿衣服,就这样赤脚奔了出去。

    虽然已是初春三月,但这山谷之中的深夜里依然夜凉如水,天狼奔出之后,只觉得心乱如麻,胸中一股膨胀之气随时象要炸裂他的身体,他狂躁着连连出刀,使出天狼刀法,浑身上下被红气所笼罩着,刀风劈过,带起烈烈炎风,就连被砍中的树木草丛,也都燃起了丝丝的火焰,然后被刀风一吹,又再度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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