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回 咒怨-《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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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宪的浓眉一皱,面沉如水:“王翠翘,你不仅是徐海的女人,还帮他出谋划策,就连以前汪直徐海与朝廷间往来的公文,也多是你经手亲笔书写的。你敢说不是吗?”

    王翠翘咬了咬牙:“胡大人,那时候你几次三番地派人混在商贩中来劝说我。甚至让女锦衣卫化妆成卖脂粉的婆子来与我接触,这些事情你忘了吗?当时你说要我劝徐海深明大义,回头是岸,我完全按你说的做,现在怎么又成了罪过。”

    胡宗宪的脸色微微一红,咽了泡口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候要争取你们归顺,自然不能校条行事,只是现在都得按王法来追求汪徐集团多年来的罪过,你作为徐海的妻子,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也做了不少恶事,比如将掳来的货物与百姓卖往东洋与南洋,这其中你也有份参与,所以对于你来说,不适用那种孕妇免责,遁入空门也不允许。”

    王翠翘的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摔倒在地,幸亏天狼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秀目一转,说道:“胡总督,我不当尼姑了,请允许我生下这个孩子,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以后你要按大明律治我的罪,也等我先把孩子生下。翠翘没有别的指望,就这点最后的要求,还希望你能成全。”

    胡宗宪面沉似水,声音中透着一股冷酷:“不行,这孩子是你和徐海的孽种,徐海聚众谋反,当夷九族,即使是婴儿,也罪在不赦,念在你曾经对徐海有所劝说,对朝廷也有过功劳的份上,本官可以执行朝廷给我总督特权,赦你一命,等你产下这孩子后,将你嫁给有功将士为妻,免了你没入掖庭或者教坊司之苦,如何。”

    王翠翘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银牙咬得格格作响:“胡总督,你是铁了心不让这孩子活,对不对?”

    胡宗宪点了点头:“不错,非如此不足以震慑天下的反贼!”

    王翠翘突然仰天长笑,声音凄厉,声声泣血,谁都能听出她心中无限的悲伤与愤怒,天狼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这样状若疯颠,一头乌云般的秀发完全披了下来,在这风中乱舞,居然从发末鞘开始,一头秀发渐渐地开始变白,只一瞬间的功夫,满头青丝居然象屈彩凤那样,变得如同霜雪一般。

    天狼连忙说道:“徐夫人,你,你的头发?”伸出手想要扶王翠翘。

    王翠翘已经状若疯癲,一把甩开天狼的手,后退了两步,这下直接站在了崖边,而几块山石,则被她的绣花凤履踩下了山崖,砸得崖下的草木一片悉索之声。

    天狼大惊失色,他不敢上前了,生怕把王翠翘一个不留神弄掉下去,急得满头是汗,说道:“徐夫人,你千万别乱来,你还有事要做,你,你还有伊贺里的兄弟们要管。”

    王翠翘惨然道:“天狼,你不用劝我了,我伊贺里的兄弟们,已经跟着我的夫君,尽数死在码头上,本来我已经全无生念,若非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这点徐海最后的骨血,早就冲上码头与徐海死在一起了。既然狗官冷血无情,连这孩子也不会放过,那我又何必向他这样低头?!”

    王翠翘抬起了头,咬破了嘴唇,绝色的面容上尽是鲜血,连对面的锦衣卫们也都纷纷低下头,不忍再看这位绝世佳人现在的模样。她伸指入口,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弄得尽是鲜血,然后直指对面的胡宗宪,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挺拔的酥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地起伏,而她那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怨念的话,被这山谷的风,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胡宗宪,你这个狗官,跟你的昏君一样,背信弃义,我王翠翘信了你的话,才引得徐海走上这条不归路,你以为你能靠这功入阁拜相吗?我呸,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吧!你这狗东西,必遭天谴,我王翠翘以血为誓,诅咒你胡宗宪同样被人背叛,不得好死,你胡家女子世世为娼,男子代代为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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