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未捉)-《[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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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暗哂了自己荒谬,笑道:“祁寒,水阔山长,自此一别后,也许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还望你珍重自身,不至令兄挂念。明日卯时发兵,我便要去了。”

    话落,不待祁寒回答,抿唇起身,背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径自去了。

    排闼之时,夜风涤荡,将他白袍掠起,那英朗峻拔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逝,祁寒听闻“吱呀”一声轻响回神,便知赵云已经关好房门,走入了院中。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

    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祁寒斜靠在榻上,哼起那首人所皆知的山坡羊,眼中竟然渐渐有了一抹湿意。

    两世为人,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何谓身不由己。

    也是第一次,他仅仅从一个英雄的影翼之下,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乱世流离的凄苦。

    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旷世孤寂,空无一人了。

    偌大的世界,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伴,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关心有个叫祁寒的人活在哪里,活得好坏,能不能顽强地活下去。因为最关心他的那个人,已经走掉了。

    庭中月色如洗。

    有谁独立风宵?

    月光照在赵云衣袍之上,给他镀上一层雪色寒辉。良久。他耳边仿佛仍回荡着祁寒低低吟唱的词调:“……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时之间,竟想得呆了。

    头一回,对自己向来坚守的矢志升起一种迷茫无措来。

    更鼓声自远处悠悠传来,子时已过,他终于迈开足步,自院墙下提了枪,无声无息踏上征程,沿着门外土道向点兵集结处去了。

    *

    这厢祁寒浑浑噩噩,坐在榻前良久。只觉夜凉如水,周身寒意袭人。

    环顾四周,对面的床榻空荡荡的,案牍上也很干净。只留了一卷他昨夜翻过的竹简《尉缭籍略》,横置案头,似未动过。

    祁寒心中蓦地就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寂沧凉来了。

    这才恍然发现,原来赵云本就简单的随身物品早就搬走了。只不过甫一回来,他眼里只有那一个人,并未发觉而已。此刻才发现房中骤然少了一个人的物品与气息,令他生出更多的寥寞。

    默然良久,灯芯不稳幽光摇晃,祁寒自嘲般摇了摇头,哂然苦笑一下。拉过被子,逃避般的把自己裹进床上,龟缩起来,蒙头睡去。很奇怪,赵云走了,他应该难眠才对,竟然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片刻之后,两道黑影自院墙翻入,轻手轻脚推开虚掩的房门,一人提着麻袋一端,往床上一套,连人带被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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