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玫瑰的初--夜-《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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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琼花推开了那扇木门,“吱呀”一声,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她一向爱干净,这股子异味让她秀眉微蹙,厌恶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但还是走了进去。

    身后的天狼打起火折子,点亮了墙边的烛台,杨琼花发现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别的摆设,连窗洞也没有,只有一张土床,床上盖着一席脏兮兮的羊毛毯子,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

    天狼高大的身躯从杨琼花身边走过,肩头正好和杨琼花的柳眉齐平,他侧过身,指了指那张毯子,说道:“躺上去。”

    杨琼花的灵魂仿佛已经从躯壳中飞出了,眼下的她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再次从她的眼角流下,而她的眼前,这会儿满是展慕白那张英俊的脸庞。“对不起,展师兄。琼花今生只能负你了。”一个声音在杨琼花的心底里反复地作响。

    天狼“嘿嘿”一笑,吹灭了那个烛台,随着门被关上,屋外最后一点光亮也消散不见,杨琼花象死人一样地平躺着,等待着屈辱的降临,就在一刹那间,她居然还想到了这地方这么脏,会不会让自己得上些什么女人病?

    一阵恶臭传来,钻进了杨琼花的鼻子,这味道她不常闻到,但能分辨出这一定是男人脱了鞋子以后的那种味道,这一下恶心得她几乎要吐。

    她有点后悔起刚才为什么不让这该死的天狼洗个澡,这家伙身上的味道也应该和那些臭哄哄的野兽没有二样,跟永远身上有着淡淡脂粉气的展师兄相比,实在是天上地下。

    预想中的那只大手始终没有碰到自己,杨琼花在黑暗中躺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有些奇怪起来。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浓重的汗味,酒味和脚味一阵阵袭来,可是他就一直这么静静地躺着,什么事也没做,连呼吸好象都停止了似的。

    杨琼花有些弄不清楚天狼想做什么了,她情不自禁地扭头看了天狼一眼。她的视力很好,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的天狼,两手枕着后脑勺,脸上仍然盖着蒙面的黑布,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夜空中的星星,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顶,似乎那上面有什么东西。

    杨琼花又这样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受不了这种可怕的寂寞,她现在明白了那些死囚的心理状态,最难捱的反而不是上刑场时的当头一刀,而是在死囚牢里,面对一个可怕命运时的坐卧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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