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故友相逢-《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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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人也不回头,大步出门北行而去,而他的声音则顺着朔风远远地飘来:“照顾好自己,不见不散!”

    天狼叹了口气,两眼中竟然隐隐有些泪光闪动,这已经是多年没有过的感觉了,他抬手拭了拭眼睛,脸上却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右手一伸,又是一坛七月火凌空飞过,稳稳地落在桌上,酒香四溢,这回他没有用碗,而是直接拎着酒坛子向自己的嘴里灌了下去。

    风刮得越来越大,而窗洞处木板的翻动也越来越频繁,门口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个人,长长的影子映在大厅的地上。

    此人身材修长,裹在一身黑斗蓬里,压得很低的蓬沿下,黑布蒙着口鼻,只有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酒的天狼。

    天狼抬了抬手,又是一坛酒旋转着飞向了来人,来人叹了口气,轻轻地伸出右手,那是一只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腻,莹白如玉的手,若不是手背上的几根稀疏的汗毛,倒是有七分象是女子的素手。

    手指修长,指甲修得整整齐齐,中指上套着一枚显眼的绿宝石戒指,那块宝石足有大姆指盖大小,耀得这昏暗的大厅里顿时闪起了莹莹绿光。

    说来也怪,去势汹汹的酒坛子在来人身边不到一尺处,居然凌空停下,不再前进,可是旋转之势却丝毫不减,滴溜溜地在空中打着转。

    黑斗蓬的手腕一抖,莹白如玉的右掌变掌为爪,向后一拉,酒坛居然在空中缓缓地向来人飘去,他的手再一抖,掌中多出了一柄铁骨折扇,而酒坛则稳稳地停在那折扇之上。

    天狼不回头,却是轻轻地鼓了两下掌:“好久不见,你的柔云劲可进步不少。”

    来人也不答话,双足一点地,整个人凌空飞起,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鸟,在空中一个旋身,又似一片轻飘飘的落叶,稳稳地落在了天狼对面刚才那道人坐过的板凳上。

    而整个过程中,停在他那折扇之上的酒坛子则是纹丝不动,黄泥的封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坛口那满满的酒平线上,波澜不兴,一滴酒也没有溅出来。

    天狼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坐姿,眼皮也没抬一下,自顾自地拎起酒坛向自己嘴里灌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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