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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通顺了一口气，静下心来。选定的人迟早会公之于众，瞒下去倒真如有鱼所说卖弄玄虚。他撑起身子，活动了双臂，让有鱼看到自己康复的模样。

    “他来之前我是个活死人，摊在床上几年了一动也不能动，他来后视我如父，不嫌老夫邋遢累赘，日日为我寻觅牛黄。食用了近半年的牛黄我终于能重新站起来。一剂稀珍的药材来之不易，一片孝悌之心更加难能可贵。他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辅佐晋奴。”

    牛黄，是牛体内的结石。这个有鱼略知一二，古代的牛黄一定是天然牛黄，必须屠杀牛从其内脏里取出，前提还得是头患了结石的牛。柏通每日服用，那得杀掉多少头牛？可想而知那人费了多少心血，难怪山下的人说半年以来沽山突然盛食牛肉。

    有鱼：“那人是？”

    “天晚了，先生来暖暖脚，好睡觉。”

    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有鱼回头看去，看到尉矢端了一盆热烫的药水过来，有鱼瞪掉了大眼，他该是柏通说的正当的理由！有鱼无能反驳，他照顾虞米糯已算费心费力，而柏通还是个患了脑中风瘫痪了的人！

    尉矢过来扶正柏通，挽起洗脸布给柏通擦脸。柏通止住尉矢：“老夫双手已经能动了，让我自己来吧。”

    柏通看尉矢的眼神，形如父亲。

    尉矢挽起衣袖蹲下身给柏通脱鞋，然后替他洗脚。洗脚的药水有一股酸味，有鱼闻得出是醋。

    尉矢扭头冲有鱼笑：“一别至今，宸王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宸王了，晌午我猎了只野鹿，已吩咐童子们做烤鹿去了，今晚咱俩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如你所见，一切都好。”有鱼声音微弱，心生羡慕，羡慕舒晋身后永远有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的照顾他、扶持他，舒晋是他见过的最幸福的人。“你对郦王真好。”

    柏通磕了一下尉矢脑袋：“是你把晋奴骗走的？”

    尉矢眯着眼：“嗯，骗到江心去了，雾大，他一时半伙回不来。”

    柏通又溺又恼：“调皮。”

    有鱼恍然大悟：“是不是你给舒晋配的大长袍？”

    “当然。”

    有鱼从兜里取出一只小药瓶，是从虞米糯那里偷偷翻出来的，放在了尉矢身旁：“这个送给你。”

    “什么？”

    “肾宝片。”

    小别胜新婚，久别重逢干柴烈火，身体不被掏空才怪。不知从何时起，有鱼有了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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