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龙德的提议让盖洛特稍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握紧缰绳的冯龙德。笔Ω ΔΔ 趣阁Ww『W.『biqUwU.Cc “猎杀狮鹫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即便对于专门干这种事情的狩魔猎人来说,稍有不慎也会丧生于狮鹫的鹰喙或者狮爪之下,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这件事比较好。”盖洛特尽可能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毕竟他那张表现不出多少情绪的脸很容易让别人误会成担心会抢他的生意。 “你觉得我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怪物的新手菜鸟是吗?盖洛特?”冯龙德耸了耸肩,恶魔环翼圆桶盔的窥视孔中似乎闪烁着一对绿芒,“我以前在这片魔法森林与人间之里东边的迷途竹林中猎杀过不少妖兽、魔兽与怪物,几乎每一天我会全副武装地骑着不死战马在这两个地方狩猎,像孽鬼、安德莱格与蟹蜘蛛我都记不清我猎杀过多少只了。” “看来你是有不少对付怪物的经验,那么请允许我对于我以为你对于怪物完全一无所知的判断而道歉。”盖洛特动作略有僵硬地在罗契马背上向冯龙德微微鞠了一躬,不过语气听上去依旧平缓,“但是狮鹫是一种性情非常凶猛的混合类生物,要比普通而较为常见的孽鬼、安德莱格与蟹蜘蛛更加难以对付。最重要的是,狮鹫会飞,这使得对付它们非常棘手。” “狮鹫会飞就会飞吧,我随身携带着的家伙里也有可以用来对空的。”冯龙德耸了耸肩,直接从胯下不死战马马背的一侧拔出了自己那把滑轮钢弩,拿着它向盖洛特挥舞了几下,“反正对付有翅膀的家伙,我都是直接向翅膀射击,我可从来没有见过翅膀挨了一下滑轮钢弩的弩矢射击后还能保持好平衡继续飞行的动物,起码我在狩猎各种各样飞禽的时候是没见过。” “既然这样的话......”看着冯龙德手里拿着的那把制作精良的滑轮钢弩,盖洛特挠了挠自己头上雪白的头,“那就跟着一起去看看吧,我自己也有一把钢弩,只要注意交替射击的时机与顺序的话,对付飞在半空中的狮鹫就更有把握得多。” “好的。”冯龙德点了点头,能够与盖洛特这个狩魔猎人一起去狩猎怪物,还是对付狮鹫这种在外面世界绝大多数神话传说中都描述过的生物,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要是让魏斯克他们知道的话估计得羡慕得要死——且不说与盖洛特这个白狼派狩魔猎人一起协同作战会经历何等精彩的战斗,光光是见证他的剑术施展就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了:在盖洛特原来所处的世界中,人们喜欢用芭蕾术语中的‘皮鲁埃特’来命名盖洛特的剑术风格,这是因为盖洛特施展的剑术兼具了华丽性、度感与实用性,挥舞起剑来就如同舞蹈家一般优雅,而每一击却跟史凯利杰群岛勇士手中的战斧一样致命和迅捷,再加上丹德里恩这个著名的吟游诗人兼盖洛特的好朋友在旅行过程中不断传唱着有关于盖洛特事迹的诗歌,使得盖洛特的北方第一剑士的名声与其响当当的‘灰色的皮鲁埃特舞蹈’在大6北方的每一个王国内传唱着。 “那么就赶紧开始搜索吧,这里看样子处于魔法森林的边缘,总体地形还算得上空旷,不然狮鹫也不会在这一片地区固定游荡了那么长时间,过于茂密的森林会限制住它的行动并影响它的捕猎活动,山地与平原才是它最为理想的活动区域。”盖洛特说着的同时抖动着缰绳,“跑起来,罗契!” “希望我们狩猎顺利。”冯龙德耸了耸肩,同样抖动着自己握着的缰绳,驱动着胯下的不死战马与盖洛特一起跑动了起来。 ☆ 跟盖洛特一起同行的短暂时间内,冯龙德一边与骑马同行寻找着狮鹫踪迹的盖洛特时不时地聊上一两句,一边在自己的灵魂之心默默地回想着魏斯克与莉莉娅昨天晚上给自己提供的关于盖洛特的部分设定描述,并结合上自己亲身经历的感觉进行综合归纳。 有着如同雨燕一样轻巧的身手、冰雪狼一般惨白到极致的头与胡子,以及像黑猫似的邪恶猫瞳......有着如此外貌的盖洛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话往往很容易被认成一个手段龌龊的盗贼,很容易被人以看似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无比可笑的理由砍了;而实际情况,盖洛特的狩魔猎人身份在某种意义上不一定比盗贼或者强盗土匪好得了多少作为一名狩魔猎人,盖洛特可以接受任何肮脏而且艰苦的工作,对此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合适的报酬,以及狼派狩魔猎人所遵守的一项铁则,那就是不主动伤害人类。 然而世事却并非如人所愿:充满恶意的人类永远都存在于四周,单纯只是为了果腹而袭杀人类的各种怪物有时候看起来要远比人类更加善良......盖洛特原来所处的世界就是充满如此灰暗的基调,善与恶仅存在着模糊而难以捉摸的一丝界限,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灰色的阴影之下——看上去美丽高贵的精灵们会因为难以解决自身的温饱问题与遭到人类歧视的待遇问题而导致其中不少人成为了洗劫人类商队与屠戮人类城镇的松鼠党;标榜自身是正义与公平的化身的烈焰蔷薇骑士团,实质上却是实施种族屠杀的刽子手;除了这两个最为显著的例子之外,像彼此之间勾心斗角的各国国王与贵族,拥有人类思想的古怪高等吸血鬼,类似的情况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伴随着岁月的流逝,满腔愤怒的松鼠党精灵们最终与虚伪自大的烈焰蔷薇骑士团大打出手,大6南北两端的各大国家则趁乱开始蠢蠢欲动,战争与动乱一触即,本来就罕见珍贵的和平彻底消失不见。 面对着如此纷杂混乱的世界,在几百年前由巫师、法师与女术士们创造出来的各派系狩魔猎人们所一直秉持的中立也终于开始不好使了,结果就是各派系的狩魔猎人们伴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少,利维亚的盖洛特成为了到目前为止还屹立于群山之中的凯尔莫罕这个狼派狩魔猎人大本营中的少数幸存者之一,而且其他派系的狩魔猎人中也只有蝮蛇学派与猫学派这两个派系中还有一些硕果仅存的狩魔猎人,而像狮鹫学派、蝎狮学派与熊学派则已经疑似绝迹,除了代表他们曾经存在过的铠甲制作图纸、武器制作图纸与少量还流传在世上的武器铠甲之外,再无他们的任何踪迹。 不管盖洛特原来所处的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也好,还是一个外面的现代化人类社会中一名波兰小说家灵感突写出的奇幻巨作也罢,总之而言,盖洛特所经历过的事情与他原来所处世界内生过的事情几乎处处都是对于传统奇幻文学的致敬和嘲讽,笔触辛辣却又不失真实。 华夏历史中的一个文学伟人与西方的莎士比亚曾经说过差不多的话语,那就是所谓的悲剧,就是将最为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如果仅仅只是把盖洛特所经历过的事情与他原来所处世界中生过的事情当成是一部小说来看的话,那么绝对是一部庞大而复杂的奇幻文学:不同于早些年受到像日本Rpg游戏《勇者斗恶龙》或者诸如此类的被魔改得不像话的所谓奇幻游戏的影响而大批量出现的华夏国内奇幻文学,《巫师》系列小说是靠依托于现实而使得读者产生强烈的共鸣的,而其他真正传统与正宗的奇幻文学也同样如此——英国作家托尔金用他的《魔戒》三部曲表达了对于现代工业化与战争两方面的反思,而在他的影响下,波兰奇幻小说家安德烈在《巫师》中对于当今社会价值观的混乱、社会道德伦理的缺失以及种族歧视等等问题毫不避讳,用相当入骨三分的文字将它描述了出来,构成了盖洛特原来所处世界的方方面面......或者说,通过这个波兰奇幻小说家,盖洛特原来所处的这个真正存在着的世界得以展现在了外面的现代化人类社会之中。 善恶的混淆与美丑的颠倒,这些在盖洛特原来所处的世界中只不过再家常便饭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世界彼此之间信息干扰的缘故,波兰奇幻小说家安德烈最擅长的,或者说盖洛特原来所处世界中最常见的事情,就是把看似美好的东西,当着你的面毫不留情地将其打碎——例如在《巫师I》的游戏序章内,一个村落内的一名永恒之火神殿的牧师委托盖洛特去调查村内一个女孩儿失踪的未解案件,当盖洛特费尽周折地搜集齐各种线索之后,却现女孩儿是因为被村落里那名看起来最老实巴交的卫兵队长强&奸而自杀身亡的......村落里看起来最为善良的草药女医生,却为女孩而提供了供其自杀用的剧毒药剂,虽然她对此毫不知情。通过种种迹象与分析,盖洛特就会现村长、神父、走私头目与卫兵队长早已建立起了紧密的关系网,委托盖洛特进行的一切调查只不过是他们为了将罪行全部推到草药女医生一个人身上而已,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价值体系因为狩魔猎人的到来而导致了最终的崩溃,因此所受到伤害的却仍然是普通的平民们。 以为这样就足以让人唏嘘不已了吗?事实证明,真正让人感慨不已的还在后面:当游戏进程到序章快要结束或者说为了委托而辛勤调查的盖洛特即将完成自己的工作的时候,为村落辛苦奔波的盖洛特反而成为了整个村落的敌人——在永恒之火神殿牧师的宗教煽动之下,狂热而愚昧的村民们妄图将盖洛特与被他救下的草药女医生用火刑烧死,毫不顾忌当初两人为村落的安定而作出的诸多贡献;而最终,因为全体村民们的无知并由此积攒出来的罪恶而成长起来的怪物“血魔犬”就此完全孕育而出,进而屠杀了全座村落的所有村民。 如果是在游戏《巫师I》中的话,无论玩家将草药女医生交给被狂热的宗教情绪而煽动起来的愚昧村民们,还是公然与整座村落的村民们决裂,都是无法挽回全座村落被血魔犬屠杀一空的命运的——如此令人绝望的事情与结果,却**********《巫师I》的序章与盖洛特原来所处的真实世界中相当不起眼的一件小事而已。 作为一名岁数快有一百岁的狼派狩魔猎人,历经岁月洗礼的盖洛特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因为他早已经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可是玩着《巫师》系列游戏的玩家呢?《巫师》系列的游戏与小说显然是不适合低龄玩家与低龄读者的,因为它的话题过于沉重,对于基本上玩游戏与看小说只是求爽的未成年人们来说很可能完全无法理解......但是对于阅历丰富或者已经有了一些人生经历的较为年长的玩家们与读者们来说,《巫师》系列的游戏与小说却能给予他们极大的共鸣感与痛楚感,因为这些事情在现实生活中都有着相应的影子与映射。 狩魔猎人拥有着严格的铁则,他们严守着中立,作为一种介于他们所处世界的灰色准则而存在:狩魔猎人的初衷与作用只是帮助人们消除各种怪物对于他们的威胁,并以此换取维持生活的报酬;但是身处在一个善恶观念极其淡漠的时代中,各种各样的怪物对于人类的威胁,很多时候反而不如人类与人类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要来得强大,而因为中立的处境和特殊的种族身份,身为变种人的狩魔猎人们逐渐成为了愚昧无知的平民百姓们泄愤怒的替代品。 这些种种的设定描述,以及对于盖洛特的感觉,让冯龙德不由得对此感慨万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