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班固-《和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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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家奴才慌了神,借着酒醉大骂:“我是班固府上的,你们怎么敢打我?我要告诉班大人,让你们吃点苦头。
种兢一听这醉酒的奴仆是班固府上的,便气不打一处来,平时这班固的儿子为非作歹,他接到了多次的告,却因为窦宪的原因,只得忍气吞声,如今一个小小的奴仆了翘起了尾马,看来这班固也是一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家伙,真是不可理喻。
种兢正准备收拾他一顿之时,突然想起班固的后台是窦宪,便只好隐忍不,把那个奴仆赶走了事,但是这件事,种兢却记在了心里,想寻机报复班固。
到了永元四年,窦宪被打倒,窦家的宾客也都被逮捕审问。种兢感觉报伊仇的机会来了,他便借机把班固关起来,进行审问。
班固是一名家,也是史学家,他的笔下描写无数古人冤死狱中,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就在种兢的种种拷问之下,或许是有感于周勃被狱吏侮辱的故事,班固死在狱中,时年六十一岁。
一代大师,一位品行很端正的大儒,竟然因为自己的儿子和奴仆为非作歹而招人嫉恨,最后死于狱中。真是让人唏嘘。
刘肇正在犹豫该怎样处置班固时,却得到了班固死于狱中的消息,不由大吃一惊。
他找来种兢和韩棱,当面询问原因。
韩棱对于班固的死也十分吃惊,他并没有让人处死班固,所以便把目光投向了种兢。
种兢已想好了说辞,跪拜上奏道:“陛下,班固自知罪大于天,在狱中郁郁而终!”
“这就是你的理由?”刘肇背着手在殿中来回走着,他的声音很慢,却字字都出铮铮金石之音,千斤重锤般敲击着种兢的心。
“班固是一代大儒,朕问过,你对他竟施了刑,儒者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你对他动刑,比杀了他还要难过。壮士悲歌还要讲一个刚毅,活个气节,你做得太过了。”
韩棱目光一闪,冷笑道:“种大人,我听说你和班固是有些过节的,不是挟私报复吧!”
种兢的脸上出现的汗珠,他本来以抓捕窦宪之功,正在升迁之列,所以韩棱问他,还是带着一丝不服,争辩道:“他在我狱中,我拷问他与窦宪一党的关系,这也是职责之内,情理之中,韩大人。你这是蓄意诬陷。”
韩棱刚要说话,刘肇打断了他说道:“朕没有杀班固之意。班固有三不可杀!”
他停在了种兢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闪烁的光芒吓得种兢低下了头,心里头开始打鼓。刘肇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其一,他的《汉书》还有《志》没有写完。班固死了。没有人来继承他的衣钵完成《汉书》,这是大事,史书是后代人借鉴的榜样。你却阻了后人之路,此一罪也。其二,他儿子虽不肖,他却是洁身自好。虽是你之过,朕却要为你担之戕害史官之罪。与武帝相提并论,这是欺君,此二罪也。”他讲到这里,种兢已吓得两腿软。他只为了一笔私怨,却不料罪大至此,暗道此身难逃。
刘肇顿了顿。叹道:“他虽是投靠窦宪,但并没有谋害过任何人。罪不至死,你这是逼杀人命,此三罪也!你陷朕于不义啊!”
“陛下,臣知错了,请陛下恕罪!”种兢哭着磕头磕得砰砰响,刘肇却摇了摇头,“你私意大于公心,这是不仁之举,朕不想再见你这种不义之人,韩棱,按照国法,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罪吧,明天诏告天下,朕向班固致歉,厚葬!”
韩棱大惊,硊倒奏道:“陛下,不可,天子之威严何在,怎可为了种兢一个小人之举,而损我皇之名,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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