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哭灵-《和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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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觉得万分虚弱,挥了挥手,对刘肇道,“皇帝你去吧,母后累了,想休息片刻!”
刘肇施了一礼,退出了寝宫。立即按窦太后的谕令,安排众臣人等不提。
夜晚来临,雨水直到此时才渐渐停歇,宫中的小树早已经郁郁葱葱,充满了生命的绿意。柳条微微在风中舞蹈着,有些孤芳自赏的感觉,曲线幽雅,随着那偶尔飘过的风轻轻摇摆。看似零乱,却又错乱有致。那种妩媚却不沾俗气,高雅得像纯洁的少女。
泥土中传来的芳香扰乱了人的思维,窗外月华澹澹,雨后的天空更显得如洗过一般,在月光皎皎下,露出深蓝之色,看得人如醉如梦。
窦太后披衣绮在窗前,月色如绮,神思摇曳间,却仿佛总见到那清俊的身影,那乌黑的瞳仁,在窗外的树影间花丛间缭乱不定,似在倾诉,又似在哭泣。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太后念着念着,泪水顺着清丽的面庞而下,一颗心儿竟不知在何处,想起都乡候此时孤零零地躺在棺木之中,竟心如刀绞,气血又浮躁了起来。
“来人!”听到她的呼唤,女官王银儿自外而入,“太后有何吩咐?”
见是王银儿,窦太后心里感觉一松,此女是自幼随自己入宫的,这些年来一直呆在身边,是最让她信任的人。“银儿,陪我去延休殿走走吧,哀家想去看看刘畅!”
王银儿面上微微露出难色,“太后,您此时身体尚还虚弱,怎么能去那阴灵之地呢?”
窦太后“唔”了一声,淡然道,“去备辇吧!”
王银儿知道窦太后若如此说,便是心意已决,不会有一丝更改。只好叹道,“奴婢遵旨!”
一乘轻辇在寂静的宫城内,缓缓前行。宫中的长街上除了十步一个的军士外,就只有这一行如鬼魅般的队伍在悄无声息的前进。
窦太后轻扶着头,她有意穿上了一身白衣,美丽的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去掉了所有的装饰,只简单的插了两支白玉簪花,不施脂粉,更显得楚楚可人。
夜晚的凉风袭来,王银儿怕太后着凉,便想将一件月白葛纱的斗篷为太后披上。窦太后却挥了挥手,她天性喜凉畏热,清凉的风吹到身上,让她疲倦的身子,略感舒适。
延休殿外,一百多名太监和宫女正在布置灵堂,糊纸灯笼,白纸,白幔,白尺头兀绢,从延休殿外一直排到灵堂。蔡伦还没有睡,正在前后照应,忙里忙外的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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