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077 荒唐梦-《此嫁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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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两个月后搭上薛牧青的母亲,住到了薛家,薛牧青似乎也没有要娶她或者对她愧疚的意思——好歹都是“救命恩人”,凭什么厚此薄彼对象换了她就不报恩了?无非就是苏氏女家世比她好罢了……夏初晴还真的不服气。
想着大概是自己以前疏忽了没有表明心迹,现在说白了还来不来得及?
可夏初晴一直都没有机会,直到他们俩成亲的那天,才好不容易瞅了空当跟薛牧青说清楚——薛牧青一脸的震惊,然而还是拒绝了她。
说什么感谢厚爱但是既然成亲了就该对妻子忠诚什么的,作为被拒绝的那个,夏初晴表示她不要听——筹谋了几年的事情却被人捷足先登换谁都接受不了……夏初晴简直恨上了苏蘅。
既然他们不让她好过,既然苏蘅“抢”了她的位置,那么就别怪她了。
夏初晴记得,自己的“好闺蜜”说过,这世间的男人啊,都是爱偷腥的猫,说完这句话的第三天,夏初晴便将自己的好闺蜜和男朋友抓奸在床。
在那之前,夏初晴一直以为自己和相处了十年、即将结婚的男朋友之间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
“闺蜜”冷笑一声:“这世间哪有牢不可破的感情,不过是诱惑不够深而已。”
而今她也不信这世间能有牢不可破的情感,苏珏写的祭文,不过是美化了自己父母的事迹而已,在这种纳妾都是合法的年代,怎么可能会有洁身自好的男人。
内里讨好薛老夫人,外边与李玉书里应外合,夏初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自甘堕落到了非要去做人小妾的地步——还是这种不光彩的、有名无实的小妾。
明明……以前她最不齿的,便是这种人。
看到薛牧青和苏蘅闹矛盾,看到苏蘅跟薛老夫人不和,她觉得自己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可是满足过后,却又是深深的恐惧与不安。
李玉书实在是欲壑难填,而她作为他的帮凶,作为有把柄在他手上的人,她帮他将薛家的财产中饱私囊,她将一个又一个的人送给他糟蹋——夏初晴觉得,自己的血大概也已经变成了黑的臭的吧。
在苏蘅突然发作将李玉书一家发卖出去时,夏初晴承认那一刻,她居然觉得解脱了。
可是她还是讨厌苏蘅——讨厌她明明没什么好的,不过是因为出身好而已,便牢牢占据了原本该是“属于”夏初晴的位置;讨厌苏蘅只需要占着妻子的名分便能得到薛牧青全然的注意;讨厌苏蘅甚至连宅斗都不肯、不屑跟夏初晴斗,讨厌她眼里明明白白、实实在在的鄙视;讨厌苏蘅明明跟薛牧青和离了、明明人都已经死了,而自己却还是没有半点机会。
她也喜欢薛牧青啊,虽然一开始接近是别有所图,后来是被他样貌所惑,再后来是为他对苏蘅的心思打动——可是,没用。
作为一个“女配”,夏初晴觉得,所谓的主角大概就是一种极端自私的人,眼里只有彼此,对其他人却是十分残忍——就像薛牧青一边说要负责纳她为妾,可是却从来不碰她让她生生守活寡,哪怕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么说也不恰当,应该说因为有了“孩子”所以薛牧青死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留恋,他自觉有个孩子能为薛老夫人送终便觉得无所牵挂了——可是凭什么?他连正眼只怕都没给过她一个,凭什么要她在他死后担负这些?
与从流放地逃回来的李玉书一道将薛家的家产变卖,临走之前,被薛老夫人撞破,冲动之下将薛老夫人推到在地,眼见着她头上在流血,她在向他们求救,她问他们要把她的孙子带向何处,夏初晴便那么冷眼地看着她,告诉她这孩子不是她的孙子,不是薛牧青的孩子。
“你大概是有过孙子的,”夏初晴低头看她:“不过你的孙子,可是被你亲手害死的呢。”
她看到薛老夫人眼中的悔恨与自责,别样的刺眼,于是她低下头,在薛老夫人耳边轻声道:“不过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薛牧青……你的儿子,其实他不能人道,”夏初晴满怀着恶意地笑:“所以呢,苏蘅那两个孩子,说到底是谁的,其实也说不准呢。”
她看着薛老夫人瞪大的眼睛渐渐失却了神采——死吧死吧,都死了吧,死后若有地狱,夏初晴很乐意见到她们婆媳继续不和,就像一直以来她刻意挑拨的那样,最好延续到地底下,延续生生世世……
……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李玉书,这样一个全身上下都是劣根的认,没有半点值得她喜欢的东西。
在被抓捕回来的那一刻,夏初晴反而觉得安心了,与其跟着李玉书这种人亡命天涯,还不如死了干净,反正她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
被斩首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反正夏初晴没来得及体验便已经被吓醒了。
她仍旧半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就是收录了苏珏给父母写的祭文的那本书。
将书本放在一旁,夏初晴心有余悸地打量自己的房间,还是她熟悉的样子,原来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一场真实得仿佛身临其境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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