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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一飞眼睛顿时睁大，他甚至身体都下意识的向后，活了三十来年，李一飞杀过无数人，该死的杀过不少，不该死的也杀过，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杀自己人，现在郑飞虎却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李一飞立刻就摇头，道：“不行，九哥，我不能那么做，我……”

    “一飞，这也是我的最后一个愿望了，下手吧，别等到我们彻底迷失自己，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真的会和你殊死相搏了，就算把你杀了，我们也会变成怪物一样的东西，我从来没想过会变成怪物，你也不要让我们变成怪物。”

    “呼！”李一飞仍然摇头，眼中满是惊骇，一旁的许姗姗也是攥紧了手，满脸悲伤。

    “杀吧，求求你了，我已经有了感觉，你要不杀我们，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变成怪物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这辈子上对天，下对地，俯仰无愧，但我真的不敢想自己变成怪物会怎么样，本来进入大殿之前我们还抱着一丝希望，但……明白了那股力量的意图后，我们就知道，没有希望和可能了！”

    “七哥，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是人还是怪物，或者是什么怪异的东西？”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我们还没见到，也有可能……是你说的那双绿眼睛。”沈天放说到这里，身体忽然一震，本来都变成黑白的眼睛再次浮现出一抹血色，这抹血色还在不断的扩散蔓延，很快遍布整个眼睛，李一飞只听到沈天放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吼出来：“杀了我，快杀了我！”

    杀么？李一飞转眼看了一眼其他人，只见郑飞虎等三人也是差不多的样子，眼睛彻底变红，身体开始不自然的抖动，眼看就要变回之前冷血的样子。

    “杀了我，杀了我啊！”郑飞虎身体反应最强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谁又愿意死在这里，生当为人杰，郑飞虎和沈天放都做到了，可是人死灯灭，怎么成鬼雄。

    许姗姗伸手搀住李一飞，李一飞显然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牙齿紧咬着，甚至脖子上的筋都暴起，让他去杀了这两个哥哥，李一飞如何做的出来，可是看到他们痛苦的样子，想到他们可能即将迷失自我，成为了傀儡一样的人，李一飞的心就在滴血。

    杀了我，这三个字在李一飞的心头回荡，他先感到了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一个战友被敌人打中了，而且是几颗子弹，而当时他们不得不后退一些，带上这个人，很可能两三个人都会被牵连，李一飞当时执意要带着这个受伤的战友撤退，但是当时的队长，也就是九哥却是劝阻了他，不允许他带，郑飞虎当时的态度很明确，带上他，可能连累好几个人，大家都退不了，不带上，几人都可以退走。

    当时李一飞不解，而那个受伤的士兵在明白自己的处境后，也是毅然决然的要求杀了他，受伤的他，大家自然不肯放弃，但若是死了的话……便没了这份牵挂，虽然后来大家又杀回去，将所有敌人都杀死，但在当时，郑飞虎作为队长，便只能伸手掏枪，结束了那个重伤战友的生命，因为这个事情，李一飞还对郑飞虎有过一段时间的怨念，觉得他不该杀死自己信赖，可以性命相托的战友。

    而现在，他要亲手结束这几个人的性命么？脑中闪过好多画面，都是兄弟几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他们来帮助自己，也有大家一起出任务，互相托付生命，同敌人生死相搏，李一飞也想到他一个挑战全世界的时候，这几个哥哥二话不说就过来帮他，大家一起对敌，亦或者是逃亡。

    “杀了我啊，我已经不是人了。”沈天放喊完这一句，再没有说出一个字，喉咙中出呼呼的声音，类似于某种野兽的低吼，甚至那里正有东西要往出钻似的，不住的蠕动。

    “一飞，要不然我来吧，七哥九哥他们太痛苦了。”许姗姗拉着李一飞说道，她明白李一飞的不忍，所以想替他解决。

    “不！我来！你出去！”李一飞牙都要咬碎了，语气中充满了无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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