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秘事-《哑姑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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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是武将,常常教导后代的一句话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白子琪是书生,但是比别的书生血液里多了武伯世家的那一份英武和果断。

    万一下手重了,打杀了那丫头,就连最后试一试的机会都没了。

    姨母又不笨,怎么就钻了牛角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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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阴沉,冷风低嗖嗖贴着地面刮,吹在人脸上生疼生疼。

    一树梅花不畏严寒,迎着风开得更艳了。

    陈氏和白子琪同时迈出屋门,梅树下,一个红衣身影,在静静矗立。

    那身姿,那神态,那淡淡的容色,那迎着寒风轻轻蹙眉的样子,好像她是和这个世界完全不相关的人,她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另外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两个粗手大脚的婆子把兰草摁在地上,另外一个拿了根木棒子,对着兰草的屁股就要打下去。

    “狠狠打,叫这不知好歹的小蹄子好好长长记性!”

    李妈在下命令。

    棒子抡起来了。

    一阵疾风,终于有梅瓣儿受不了大风的璀璨,从枝头脱落,随风飘摇,最后有几瓣儿落在红衣身影的肩头。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接住一片残瓣,小手紧紧捏一捏,忽然一抬手,向着风撒出去,“质本洁来还洁去,但愿能落到你想去的地方。”

    在花瓣后面一起飘落的,是一声比落花还轻的叹息。

    她始终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好像同一个小院里正在上演的惩罚大戏和她无关,她看不到,听不到,所以能干干净净地置身事外。

    白子琪背负双手远远看着。

    这一幕北风吹雪,红梅压枝,花下少女轻叹的景致,今日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怀疑只有在画卷中才能看到。

    兰草静静地趴着,等着挨打,竟然不哭喊不求饶。

    那一棒子刚到半空就停了,是大太太陈氏叫停的。

    两个婆子愣愣望着大太太,再看看李妈,随即明白这棒子不用往下落了。

    “请她们进屋说吧。”

    大太太丢下了一句话,同时目光向着梅树下一扫。

    李妈差点吐血,自己这才忙着吃了个早饭,怎么太太院子里跑进来这么多人,这里一个丫环,那梅树下还有一个呢,在装模作样地赏梅呢还是小哑巴发傻呢?

    李妈重新来扯兰草的发髻,兰草跳着脚躲开了,有个再一再二,哪还有再三再四呢,您那大手难道抓上瘾了?

    “我自己能走。”兰草冷眼相对,毫不客气。

    气得李妈心肝儿疼,这死丫头,今儿是吃豹子胆了还是咋地了?

    兰草搀扶了哑姑,两个人款款地缓缓地,一板一眼有模有样地迈进了大太太的台阶。

    既然大太太都用了请字,那么我们还客气什么。

    兰梅一大早出去办事儿,这会儿恰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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