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根木簪-《末世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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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刘梓镜抓来的时候,身上有的没的东西都被拿走了,连手表都被扒了下来,然而她也不是全无准备的。早在远征基地的时候,她就在每一件衣服上缝了几个藏东西的地方,她在肩膀处有缝一点药品,在裤子的松紧带上混进了钓鱼线,又纳了几层鞋底,里面藏着一些药品以及几个刀片,组装起来就是个小刀,特意选的大了一号的鞋尖塞了金块,用一层软布格挡着。

    她不说,却随时警惕着,现在,残酷的现实对她的警惕提供了回报。

    顾莲低头,望着手中的簪子,长睫低垂,怔怔出神。

    她带着这么多有用的东西,却不知为什么,带来了这么根华而不实的簪子。

    范子凌不厌其烦地提起她的头,她晓得他是在暗示她用一用这根簪子,却被她装傻充愣挡了回去。白恒远自从悄无声息地把它放在她的床头以后,就没有提过它了。她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挑选的礼物,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悄悄送给她,等待着她戴上它。

    她偷偷地想象过那种场景,然后忍不住微红了脸,咬着嘴唇偷偷地笑,又有丝丝心疼。

    可她固执地没有回应他的期待。

    身为一个文艺少女,她不可避免地觉得女孩儿的头是个含义敏感的地方。

    三千青丝,皆是情思。

    一旦用他给她的簪妆点头,她就会觉得无从逃脱。仿佛……仿佛她主动开口,把他放进了一片极隐蔽、极亲密的空间中,仿佛是一种许可以及允诺。明明对方没有这种意思,可她就是觉得那根簪子重的无法让她抬手。

    总是这么任性。

    总是这么自私。

    她知道一次次伸出手,面临着被接受或被拒绝的煎熬滋味是怎样的。那是一种选择权的交付,是一种极忍耐的让步。她因为没有勇气,所以在面对周恒昀时,总是默默地看,悄悄地念,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柔肠百转辗转反复,高调地唱着谁也不知的独角戏,却从不敢真正的试图去碰一碰那云端的人。

    她知道伸出手时的重量,期待落空的失落,以及心意碾碎的煎熬。

    装作看不见,是有恃无恐,还是过度保护?

    她茫然着,惶恐着,然后扮演无辜。

    无辜是上好的免死金牌,有了它,再大的罪孽都可以打个折扣,慰藉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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