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坐在温暖的客厅里收看遭遇飓风的灾害新闻,和实实在在被暴风掀了屋顶的人,那感受绝不会相同。 “春到洛阳,凛冬却至。” 嘀咕了一声,魏野收起了竹简式终端,缓步迈向诏狱的大门。 …… ……… 总算摆脱了那些无趣的差事,魏野却没有直接回旧神祠,径直去了里正麻皤家中。 当然不是空手上门,魏野还带了一块新鲜排骨,用荷叶包着,提进了麻老头的小屋里。 魏三先生到访,麻老头倒是挺高兴,迎了魏野进屋分宾主坐下,麻老头的老妻去拾掇那块排骨,麻老头自己先寻出了一个黑釉大肚的陶瓶和两个朱漆酒盏,先斟了一盏给魏野。 酒是寻常的米酒,浑浊得厉害不说,还浮着许多米粒,入口也是一股酸涩淡苦的味道。 当然魏野不是奔着这点既淡又酸的薄酒来的,只是轻轻啜了一口,就放下了,只用手鼓逗着酒盏的边缘。 依据,甚至时空观测的结论,蛾贼狱和此前的党锢狱一样,都是阉党集团的首领人物——号称汉灵帝干爹干娘的死太监张让、赵忠,为了政治清洗而掀起的大狱。只不过和此前针对士人集团的党锢狱不同,蛾贼狱针对的乃是阉党集团内部。毕竟,士人清流派在两波党锢狱的打击下,已经失去了在朝堂中枢的主导权,只是依靠着地方豪族世家而勉强撑持。现在就是汝南袁氏这种四世三公的世家豪门,现在也差不多唯阉党马首是瞻而不敢扎毛的。也只因为如此,张让赵忠这对死太监老搭档,才敢于借着太平道起义的由头,处斩中常侍封谞这些和他们一个阵线却不一条心的大貂珰,还顺带把内宫侍卫从上到下地清洗了一遍。 至于在京畿地面以“诛除事张角之道者”的名义,大兴冤狱,在张让这等权奸的眼中看去,也不过是打兔子顺带搂草般的小事而已。 就像京里的贵人田猎之际踩了禾苗,有谁会给农人赔不是么?禾苗踩也就踩了,人杀也就杀了,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如此而已。 事实上知会京畿几个亲民官衙门,做好联合搜捕——或者直截了当地说——“构陷”反贼的文书里,还有十五封是魏野自己亲手抄写的。而按照官僚们一贯的态度,大狱当前随即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告发、检举、诬陷和落井下石。洛阳城的这个春天,恐怕再也闻不到桃李花香,只剩下血和尸首的腥臭味。 用三个指头勾住酒盏的边缘,魏野就这么不太合礼数地捞起了只比碟子深一点的朱漆酒盏,又啜了一口酸中带苦的薄酒。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