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行露(八)-《镇国公主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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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两人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面容性情,亦不无相似之处,韦欢喜欢的,却依旧只是妹妹。一旦冀王近身,韦欢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韦洵,继而想到七娘,再之后,一切便都可怕起来,不但冀王不能近身,连与他同处一室都变成了一种痛苦,韦欢只得设法将已中酒的冀王灌醉,再设法脱了身,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谁知冀王以为自己和他当真发生了什么,口口声声地说自己非无担当,绝计要给韦欢一个名分。
这事起初随着冀王妃的册立而止了,可是后来,赵氏幽死,冀王,或者说太子,多半是又想起了这事,不知什么时候向陛下们提了一句,于是韦欢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父亲便已被选了豫州长史,自己也忽然就记在了“母亲”名下,那位“阿娘”一下子就成了“亲阿娘”,韦玄贞第四女也突然就变成了未来的太子妃。
算算父亲选上长史的日子,韦欢挨打的时候,天后心中便已有计较了,可笑她还以为这又是天后□□仆役的手段,等见了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恭恭敬敬接自己回家的韦洵,才知原来这并不单只是教训女儿的仆从,更是特地给未来儿媳的一个下车之威。
好在那时韦欢伤势尚且沉重,一应震惊惶恐、悲伤沉痛,都可用背上的苦痛来解释,并未因行止异样而惹人怀疑。等回到了京城,她已从震惊和不知所措中缓了过来,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地学着做一个贤良的“太子妃”。
毕竟除此之外,她已别无他法。
宫中的动作极快,八月里定的人选,马上就卜定了元月初的日子,因几月中只有那日最好,索性连太平的婚事也定在了同一日——如今天下尽知陛下圣体不豫,天皇天后疼爱儿女,惟恐守孝耽误吉期,故将婚事定得极其匆忙——旨意刚下,车舆马上便自洛启行回京,一路上驰使传令,络绎不绝,泰半所说都是长乐公主的婚事:
驸马家中无长辈,要选德高望重之人主持婚礼,最好是官爵具高,品行清美才好;郑氏出自士族,家中不尚奢华,府邸亦不甚大气,必要益地增里,重作大宅,方可匹配天家身份;驸马双亲早违,家中金银器用,都是按长兄品级定制,如今看来着实寒酸,全都销毁重造;驸马年纪尚轻,除了做过一任斋郎外未有官职,于是先赐爵南阳县子,又授了中大夫、膳部郎中;除去各色金银赐物、妆奁锦绣之外,另赐妆粉钱五百万;驸马长兄益爵一等,族中妯娌姊妹,赐钱多至百万…
韦欢不知道太平本人对此事是怎么想的,不过以她对太平的了解,这些消息越多,婚事越盛大,太平却只会越痛苦。讽刺的是,按照天皇天后对这个独女的宠爱,这些消息注定便少不了。
而今日自己又在她心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韦欢唯一所庆幸的,便是婚期是在是仓促,婚礼偏又这样盛大,她和太平这些日子里要做的事也因而极多。
事多,人忙,痛苦大约就不会那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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