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确定目标-《官易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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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潜心研究《易经》的时候,已经很老了。他在感叹其博大精深的同时,为《易经》做了《十翼》,也就是后来的《易传》。孔子使《易经》成为一门严肃的哲学,而不是单纯的玄术,但《易经》归根结底毕竟是一部关于占卜的书,所以,有时候,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孔子也会卜一卦来解决心里的疑惑。
有一天,孔子突然对自己的前途感到很困惑,拿不定主意是继续为官还是潜心修学,于是便为自己卜了一卦。孔子卜的也是贲卦,同岳浩瀚今天卜的一卦稍有不同,孔子在演算中没有老阴老阳,卦是一个不变卦,而今天岳浩瀚卜的卦是个变卦。
贲卦离下艮上,离为火为明,艮为山为止,也就是说山下有火,蔚为壮观,而且山为刚,火为柔,刚柔相济,所以很吉利。可是,孔子得了这个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仅沉默不语,脸上还呈现出明显的不平颜色。
孔子的学生子张见到孔子这个样,于是就问先生:“我听说如果卜得贲卦,是吉利的征兆,您为什么还要叹气呢?”
子张就是颛孙师,复姓颛孙、名师,字子张,春秋末年陈国人,禀性孤僻偏激,为人宽厚大度,勤学好问,经常同孔子一起讨论问题。子张曾经向孔子问仁,孔子说:“能够处处实行五种品德,就是仁人了。”子张问:“请教是哪五种?”孔子说:“包括庄重、宽厚、诚实、勤敏、慈惠这五个方面。庄重就不致遭受侮辱,宽厚就会得到众人的拥护,诚信就能得到别人的重用,勤敏就会获得成绩,慈惠就能够使人臣服。”
现在,孔子听到了子张这样问,回答说:“我不高兴,就是因为下卦是离卦的原因呀。离者,饰也,丽也。贲卦离下艮上,山下有火之象。大火焚山,必然火光映天,周围的一切都会在火光中失去原来的颜色。这种借火光反衬出的颜色,将让人看不清事物的本质。色贵在正,要么黑,要么白,不能又黑又白,或者非黑非白。因为这关系到事务的本质,质地好的不需要纹饰,需要纹饰的一定质地不好。就像丹漆没有必要画花纹,白玉没有必要雕琢,宝珠也没有必要装饰那样,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们本身的质地已经非常好了,不需要再加什么花样。我不需要纹饰,也不喜欢雕琢,但现在却卜得贲卦,所以很不高兴。”
在孔子看来,事物具有内在的本质的美,就不需再添加外部的装饰,而现在,他卜得贲卦,意为不是正色,是装饰品,这让他预料到自己的学说将会成为某些人的装饰物,而不是真正用以修养德行,因此才郁郁寡欢。
岳浩瀚回想起章海明教授在讲贲卦的时候,讲的这个孔子卜卦的故事,心里道:“要象孔子那样,坚定自己的信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平常人很难达到的一种心理状态。难怪人家是孔圣人,圣人就是圣人啊!”
世人将做学问当成敲门砖,当成台阶,以谋求一官半职所带来的富贵,那么官职和富贵便是本质,学问便是纹饰。但是,孔子这个人,他不这样的想,在他眼里,做官的目的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所以,学问是本质,官职反而是纹饰,他不希望自己发展出来的是纹饰而不是本质,也就是说,他不希望为了做官而丢掉自己最初的愿望,丧失自己的本质。果然,由于种种原因,孔子在政治上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大的作为,只是在治理鲁国的三个月中,显示出了一个杰出政治家的魄力。
后人在谈到孔子从政时,常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说“政治上的不得意,使孔子将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教育事业上。孔子曾经任鲁国司寇,后携弟子周游列国,最终返回鲁国,专心执教。孔子打破了教育垄断,开创了私学。孔子弟子多达三千人,其中贤人七十二个,有很多都是各国高官栋梁。”其实,在看到这些的时候,人们却忽视了孔子从政和教育人的根本目的,最终是为了弘扬他的学说。
岳浩瀚心里思索着,孔子尽管卜得了贲卦、预知了自己很难达到目的,但孔子依然没有放弃——不做治世之能臣,而做万世敬仰的圣人,对人类的贡献更大,不是更好吗?
坐在办公桌跟前,思索着贲卦的卦象,岳浩瀚的内心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其实自己潜意识里想拥有权力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与富贵,应该说自己做官的目的也是为了抱负,为了让那些需要自己帮助的人得到更多的帮助。明白了这点,岳浩瀚内心中追求的最终目标明晰了,拥有更多、更大的权利才是本质,其他的都是纹饰。
还有一点,孔子所测的贲卦是不变卦,岳浩瀚今天测的贲卦五爻发动,是个变卦,变卦是《易经》第三十七卦《风火家人》卦。
家人卦是个别卦,家人指家长,主卦是离卦,光明而依附,如家长操劳家务而依赖全家人员配合一样;客卦是巽卦,有力而顺从,如家庭成员顺从家长。这个卦,象征着外部的风来自于本身的火,就像家庭的影响和作用都产生于自己内部一样。君子应该特别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说话要有根据和内容,行动要有准则和规矩,不能朝三暮四和半途而废。
动爻第五爻讲“王假有家,勿恤,吉。”意思是,王可以在家中休假,不用忧虑,吉利。也就是说,有了信任就像有了权威,就会有权威,最终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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