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无言的误解-《醉卧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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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苏牧却又如此的冷血,如此的不近人情,这让他心中的某处彻底地坍塌下来,让他再也没办法坚信自己的信仰,那个曾经让他仰望的背影,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破碎了。
辛兴宗伸出手来,想要将刘光世拉起,毕竟两人是军队的主副帅,当着军士们的面殴打副帅,会带来多么大的负面情绪,不消说也该清楚。
然而刘光世却并未领情,砸开辛兴宗的手,愤愤地往后走开了。`
这也使得辛兴宗没办法将苏牧的推测详细地告知刘光世,眼下刘光世情绪激动,怕是只能等到大名府城下,这个误会才能够消除了。
诸军将士也并未见过辛兴宗如此果决暴怒,即便群情激愤,也只能草草掩盖了弟兄们的尸体,而后满怀怨气,开始了急行军。
他们本就有着一肚子的火气,在泥塘子里头摸爬滚打,也消耗了不少力气,可辛兴宗却并未让他们歇息,一路上不断加,直到大名府在望了,才让他们停下来稍作休整。
毕竟大战在即,若真让他们以这样的状态投入战斗,非但无益,反而有害,无法从后方袭杀叛军不说,怕是要折在大名府城下。
平叛大军本以为苏牧和辛兴宗会带着他们追杀到叛军的老巢,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所以一路上虽然怨气冲天,但也是卖力行军。
可渐渐的他们现不对劲了,因为他们正在赶往大名府!
大名府是什么地方?
那是帝国北面的重镇大城,漫说数万叛军,便是数万辽人和女真人的大军,都不一定能够打下来!
既然不是去报仇雪恨,反而到了安全无虞的大名府,军士们就更加暴躁了!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但也有人一直保持着冷静,最起码他们的斥候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的。
这一路走来,斥候们早就现了贼军的踪迹,十数万贼军带着暴民以及俘虏,各种牛马和物资,在路上留下的印记不是一般的明显。
若这些士兵能够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大概也早已现这一点。
可一个人烦躁之时,便会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且先入为主,带着情绪看待问题,只能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
苏牧这一路都在沉默,饱受冷眼甚至唾骂,但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因为他理解这些军士们的心情,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他也不好受。
然而辛兴宗是知晓内情的,趁着休整的空当,便想向刘光世等主要指挥们传达一下内幕。
可苏牧却及时制止了他,因为苏牧很清楚,这股怨气已经积攒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便如同满溢的水库,只要堤坝打开,给了他们宣泄的出口,必定是怒海狂潮一般的威势!
他要留着这股怨气,在面对叛军之时再爆出来,如果现在解释清楚,这股怨气消除了,面对叛军之时的坚决,反而会大打折扣。
当刘光世在内心深处打破对苏牧的崇拜之时,一向对苏牧只有敬佩而没有崇拜的辛兴宗,却渐渐建立起了对苏牧的崇拜。
这种感觉,只有在他面对老种相公之时,才会拥有,即便他的主帅童贯,在辛兴宗的心里仍旧还不够格。
他看着为了大局而隐忍的苏牧,仿佛看着一具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沧桑的灵魂,苏牧这一路走来,饱受误会,便是领兵平叛出征的当日,还要受汴京城中那些文人士子的当街羞辱。
然而他却仍旧保持着一个军人该有的铁血与大度,仍旧保持着冷静和理智,回想起来,这种坚韧和容忍,才是为将者最该拥有的品德和才能吧。
经过了短暂的休整之后,辛兴宗下令再度出,只是这一次却改变了行军的级别,进入了临战戒备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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