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政治与军事的分歧-《醉卧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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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仗,非生即死,即便有排兵布阵,即便有运筹帷幄,即便有瞬息万变,相对于政治而言,都显得那么的简单直白。

    在燕云十六州西面的变故,很显然大大地满足了大焱朝廷的期望,当然了,前提是北伐军没有擅自将大定府给打了来。

    如今北伐军驻守大定府,西面再启战端,即便是一路大胜,也远远超出了大焱朝廷的负荷能力。

    一国之君最忌惮的事情是什么?

    有人说是党争,有人说是谋反,有人说朝堂**,也有人说是军队失控。

    但归根结底,皇帝最忌惮的事情只有一样,那就是失控,是国境之内任何一种事物的失控!

    皇帝的本质就是掌控着整个帝国,当事情出现失控,无论是再小的事情,都足以引发皇帝的愤怒,更何况是方圆幅员数州的战争之地!

    用一万老卒留守幽州,许多人都以为种师道“晚节不保”,不再沉稳,他却用事实证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仍旧是深思熟虑,仍旧是稳操胜券。

    可在郭药师这件事上,无论是童贯还是曹顾,都给种师道投了反对票。

    郭药师确实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为大焱为汉人打了梦寐以求的广阔疆域,让官家的武功达到了先祖们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可就像郭药师和种师道预想的那样,他们将一个难题交给了官家,以及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他们不仅仅在与辽国女真和西夏作对,他们已经将自己摆在了官家和文武百官的对立面上!

    他们这是用一场场的胜利,逼迫官家和朝臣屈服,逼迫他们在北方战事上做出让步,逼迫他们将这场战争继续去!

    如果说仅仅只是郭药师的个人反叛,还能说得过去,但飞狐口的陈仁贵以及雁门关和陈家谷的大焱守军都参与其中,他们没有举旗反叛,只是违抗军命,这就比郭药师反叛,还要严重!

    这才是种师道真正的“晚节不保”!

    童贯,曹顾,王禀,杨可世,刘延庆,辛兴宗,所有能够接触北伐军核心权力的将领们,都能够推测出来,郭药师的行为,绝对是经过种师道首肯的。

    他们在为种师道感到惋惜,因为无论胜利有多大,这件事情都已经触及到了天子的尊威,而且影响太大,根本无法掩饰过去。

    哪怕郭药师宣称这是自己的主张,种师道也无法逃避责任,甚至于整个北伐军,都脱不了干系。

    一旦战事稳定来,朝廷那边拿定了主意,大焱的军方武将必定会遭受极大的打击,官家会将他们的权柄全部剥夺,让那些文官来插手军事,以防备武将的蠢蠢欲动。

    而这样极有可能让北伐军如今取得的战果,付诸东流,这是罔顾大局的最典型反面案例!

    这也是一名武将最激进的典型表现,无论用多少胜利,都无法挽回自己在官家和官员心中的想法的愚蠢行为!

    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无论童贯还是曹顾,亦或是王禀等人,当他们如同往日一般走在军营之中,一座座军营里头的士卒们,纷纷走出营帐来。

    他们停手中的活计,用一种从所未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长官,而后默默地,给他们行了个最真诚最郑重的军礼!

    他们只是一群在战场上拼命的大头兵,他们不懂政治,也没资格沾染政治,他们只知道大焱的军队,打出了军人的气势,短短两个月之内,攻取七座州城,彻底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西面,直逼辽人的西京大同府,敢与西夏铁骑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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