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与兄论南方-《醉卧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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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绥已然将苏牧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见得宋知晋面露难色,心里就急了,连忙主动请缨道。

    “贤弟无须忧虑,贤弟为了愚兄的功名而四处奔忙,无暇分心,愚兄也是自觉愧疚,此事便交给愚兄措置,只需贤弟给我一张宋府名刺,剩余之事,愚兄自当尽力而为,在所不辞!”

    苏清绥既已说到这个份上,宋知晋也不再拿捏架子,二人相视一笑,笑容之中的韵味已是不言而喻了。

    思凡楼这厢正在秘密的筹措着这些腌臜勾当,苏府也同样难得平静,诸多宗亲少不得纠集起来,商议今日宗祠所发生之事。

    而此事的当事人,长房的两位公子,此时已经换了干爽的衣物,在苏牧房间的厅里喝着茶,苏瑜不骄不躁地叩击着桌面,而苏牧仍旧在迟疑。

    直到彩儿丫头来换第三回茶水,苏牧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喝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沉声道。

    “大哥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确有纨绔愚朽之时,然凡铁也有淬火时,凤凰还需涅槃日,这次南方游学,也算是我苏牧浴火重生的一番际遇,未经历过死亡的恐惧,确实不知活着的滋味的”

    外面的雨水仍旧淅淅沥沥,而房中的苏牧已然打开了话匣子,将在南方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苏瑜虽然年纪不算大,但已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可聆听着苏牧的讲诉,有好几次他都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连手掌都死死地抓着椅子的扶手,脸色时而苍白,时而铁青,时而又愤怒通红。

    时间便这般不知不觉地流逝,直到子午时分,苏牧的声音才停了下来,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血,似乎此时此刻的讲诉,又将他带回来当初的那种凶险感觉当中。

    过得许久,苏瑜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如你所言,南方的形势竟然严峻到得如此地步,难怪早些时日你还提醒着,让我将家里生意开拓到北面”

    “可惜宗族长老们安土重迁,不思进取,皆是鼠目寸光之辈,焉知这天下大势早已岌岌可危不过大哥我还是有些疑惑,你说那些南方匪类果真能成事?”

    苏牧看着兄长那忧心忡忡的样子,也苦笑了一下,虽然他对历史并未有太多研究,但这大焱朝与宋朝相似,一下大事件相信也不会差太多,若记得没错,南方匪患爆发也该在这一两年之内,而杭州在那次事件之中,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一座城市。

    他在南方的匪窝里爬出来,已经看到了这股野火的苗头,这也是他为何懒得理会赵宋两家的打压和欺负,若那件事真的发生了,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又算得了什么?

    念及此处,他还是朝苏瑜劝诫道:“我受困于南方大半年,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若有可能,大哥务必弹压宗亲,哪怕一拍两散,也要替家里保留一些火种,生意能转移就尽快转移,嘉兴距离杭州太近,尽量往苏州、常州、甚至江宁这等富庶之地靠拢,如此才能趋吉而避凶。”

    苏瑜频频点头,显然对自家弟弟的话是深信不疑,然而家族产业并非他一人说话作数,想要将生意撤出杭州,转而往北发展,需要付出极大的财力人力,而且前期投入过大,短时间之内见不得收益,想要说服目光短浅的宗亲们,显然是非常有难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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