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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今日心情不错,得知王子腾已经到了,便搁下手中的朱笔及奏章,然后亲自出了大殿。
王子腾本以为天子会宣他入殿,却不曾想天子却出门相迎,这让他感到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多了些许不安。
“臣叩见陛下,陛下......”
“什么万岁不万岁的,这些虚礼都免了吧。”天子虚抬了抬手,示意王子腾起身,突兀地喟叹道:“这自五帝以来,直至本朝,也不曾见过有万岁的帝皇,朕何敢奢求万岁。杜少陵诗云:‘人生七十古来稀’,朕今年四十有四,能到七十便也足矣。”
天子这一番长叹让王子腾内心更是翻涌无比,他心知当今天子最是喜玄近道的,皆为求得那长生之法,就连内阁首辅张大人每每劝谏,都少不得被一通训斥。王子腾又联想起先前宫中传出天子圣体违和的消息,更觉燥热难耐。
“王大人?”内相刘岩瞧着王子腾走了神,迟迟不说话,便出声好意提醒道。
“陛下夜召臣入宫,臣因不知何故,是才心神不宁。臣自知北疆战事失利,亦是有罪,加之臣那不孝子口不择言,于金殿之上狂悖恣意,如非陛下宽厚仁德,臣满门势必会断于他手。方闻陛下喟叹之言,有落寞寂寥之意,臣怕......”
话音方落,一小太监匆匆而来,禀报说是御膳已备好,请天子移驾偏殿。
一旁的刘岩也抓住机会,进言道:“主子,今儿天热,奴才记得御膳房特意替主子备了一道清热解暑的渴饮,名字叫什么‘玉津霜露’,说是比那去年底下进上来的‘木樨清露’和‘玫瑰清露’更上一筹。”
天子睨了一眼王子腾,鼻中发出一声轻哼后径自去了偏殿。
王子腾独留原地,不敢妄动,生怕再触怒天颜。
又过了一会儿,刘岩亲自找了过来,上来就责怪道:“哎哟,王大人呐。您说您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主子今儿可不是听你诉苦的。”说罢,又要将先前王子腾偷偷塞给他的一张足额银票如数奉还。王子腾哪里不知刘岩的话外之音,当先一步又掏了一张,请教道:“还望内相大人提点。”
“王大人也太客气了,奴才不过一个四品之职,何敢提点大人。今儿主子心情甚好,至于让大人入宫,大人理当把握机会才是,何以说那些不如意的话。你且先随我入偏殿,彼时见机行事。”
王子腾不敢怠慢,只点头称是,刘岩进了偏殿。其时,天子早已落座,似笑非笑的睨着王子腾,一旁另有数名太监正按部就班的查验膳食,直到一太监回禀结果,天子才复开口命道:“给王大人端把椅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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