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空,重楼。
小巷之间,飓风在咆哮。圆状石锤如钟摆,蔑视一切顺风而行。
蓉儿已经在死胡同的尽头,面对无情扑面而来的庞然大物,她甚至没有时间闭上双眼。
就在那石锤距离她只有几毫米时,忽而踩了急刹车不甘愿地停了下来,伴随着的疾风在受阻后呼啸得凛冽。缓和过后,碎片四散的空气中走来一个人。
蓉儿勉强认出了到来人的面貌,她是见过他的。这个人是第二层衫的侍卫,平日总是一惊一乍,一副衰样。她又想多了,还以为来的人是律,果然她天生就不是吸引帅哥的角色。
“你怎么在这里?”
受不知名力量的吸引,在被送入岩空后,衫体内的冤魂将其直接带到了重楼。在衫发现蓉儿并试图营救时,无意识地调动了冤魂的力量,看来,这冤魂首领似乎能与重楼的某些人协调沟通。
“哼,没烧死她,这奴才真是命大!”冤魂首领又活着见到了蓉儿,这个昔日在焉城城主府壮烈牺牲的女侍卫。
“我,我也不知……”在见到“普路”后,蓉儿逐渐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是在做梦,因为她从来不会梦到这些普通人。
“先撤。”衫见圆锤蓄势待发的模样,示意蓉儿和他往重楼外走。
蓉儿不明不白地跟着“普路”,寻思着这原本走路唯唯诺诺的小子,今日步伐为何如此矫健沉稳,连说几句话都颇有领导的感觉。
原本巍然不动的重楼高墙,在此时均匀规律地裂出了了一片一片窗叶,是风将其击穿了吗?
衫和蓉儿在一开一合形成的撞击声中,躲到了底层一处向内凹陷的角落里以躲避狂风。
衫敏锐地在蓉儿身上注意到了蓝繁留下的斑光,那是接触过中了蓝繁术之人才会留下的痕迹。他想,她能在这里复活,定是有人在岩空用土壤修复了她本命物,就如当日在角斗场上的阿登一样。
库卡还有他旁边身份不明的岩空人,不可能把得然也扔进来。而夙岚当时在焉城府突然消失的气息表明,夙岚很可能又进入了岩空,并且救了蓉儿。
衫本能地感到这重重的楼宇间有什么能量在流淌,他们身上带着和冤魂相似的怨气,诡谲而扭曲。靠近之后,胸口似被细小而密集的碎石塞满,那原本就不灵敏的耳朵更是肿胀起来,使人焦虑不安,难以集中精神。
“喂,荣丁。你跑什么?干嘛救这个丫头!”冤魂首领外衫跟前拦住了他。
“情况有变,这里是岩空,我需要同僚。”衫话音刚落,从那开开合合的窗口间又演化出了一个比一个更阴森黑暗的入口,疾风如同漩涡一样将蓉儿吞噬进了黑暗。
衫此刻才料到,他和冤魂的对话,必定会被操纵重楼的人听到。他审视着冤魂首领,试图揣测出他能控制石锤的神秘力量来源。
“同僚?哈哈,你该不会想着天天内讧的绿空人能一致团结吧……真是愚蠢至极……”
在衍生出黑色的迷雾以后,冤魂首领便融合消失在了重楼间。
这时候,无数密集楼宇停止了响动,它们像屏住了呼吸一般停滞了,重回安静模样。
随后,一声巨响,重楼周围的土地爆裂开来,又一桩新楼从土壤中如雨后春笋般破茧而出,升到了最高的顶空。
刹那间电闪雷鸣,暴风雨伴随着倾盆而下,空气逐渐变得湿润清爽,它将给予飓风与寒夜中的不安与紊乱一个明确而爽快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