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亭道:“不错,此时老爷子也知若是寻常出手,定然逼不出此人,索性行险,那圈子不过二尺见方,他下盘横扫,上盘斜削,敌人除了翻身后跃别无他法。众人都道这次那年轻人必被逼出圈子,老爷子虽然赢的难看,却是比输了的好。刚想喝彩,之见那年轻人膝盖突然向后一弯,险险避过了下盘一脚。”
燕长安惊道:“膝盖向后弯?这怎么可能?”
谢少棠也道:“是啊,人的膝盖骨骼经络所限,只能前屈,如何能向后弯!”
顾敬亭道:“当时我等也是惊的呆了,心道此人莫非不是人!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这是西域胡人的‘脱骨游身拳’,据说是天竺一位高僧所创,天竺有一术,唤作‘瑜伽’,便是将身体练的极其柔软,据说技法高深之人,能将整个人缩进一个水罐之中。这高僧所创拳法更是诡异,处处与人体构造格格不入,出人意料,防不胜防。据说此术是西域胡人的不传之秘,中原少有人识得。我中原也有缩骨功,但与这‘脱骨游身拳’相比,却是大大不如。”
柳传云皱眉道:“这功夫把好好一个人练的和条没骨蛇一样,真是恶心至极。”
燕长安微微一愣,他只想这功夫如何高明,却不想柳传云却觉得恶心,女子心思,果然大是与男人不同。
顾敬亭又道:“周老爷子脚下扫空,上盘不免一晃,那人腰部如同折纸一般扭曲过来,身子贴着周老爷子臂膀如游蛇一般钻了过去。竟将这二记杀招一齐避过。那年轻人险之又险避过此招,笑道,你进来,换我打你!周老爷子脸色难看,却也不得不依言站到圈中。那年轻人更不打话,一掌击出,他穿着儒生的长衫,袖口甚阔,但他一掌击出,袖口却是被扯住一般,晃也不晃。周老爷子不该怠慢,双手齐出,三掌一交竟是一点声音也无,那人内力显是非同小可,周老爷子前番内息大乱,勉强调息,一接掌力,面上如同醉酒一般通红。那人突地身形一闪,到了老爷子身侧,伸手轻轻一推。周老爷子正全神发力相抗,前方劲力突消,肩上一力涌来,虽然力气不大,却再也站立不住,趔趄几步出了圈子,险险跌倒。”
诸葛飞卿道:“此人虽也使诈,却是赢的漂亮。”众人都点头称是。
顾敬亭接着道:“那年轻人哈哈大笑,道看来是我胜了。周老爷子也知他已手下留情,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可惜,可惜。他言下之意,这年轻人武功高强,为人却是不行。那人只是笑道,老爷子你很有意思,改日有空我请你喝酒。周老爷子再不言语,退回本阵。我忍不住道,看此人出手,点到为止,却不似那穷凶极恶之人。云阳真人道,此子看似豁达,其实心思缜密,不下杀手,那是我等人多势众,是以留有余地。我点点头,心中却是狐疑,这年轻人眼神清澈,说话行事坦然自若,绝不似奸恶之人。”
沈放道:“嗯,嗯,我觉得这人也不像坏人,坏人说话眼珠乱转人说话若是眼神飘忽,十有八九是在说谎,我叔叔教我的。”
顾敬亭摸摸他头,笑道:“不错,不错。”却不知他是夸沈放说的对,还是说那人确实非是歹人,又道:“这下我们这边连折两阵,众人都向宋长老看去,他是我们这边的第一高手,眼下只能靠他,宋长老缓缓站起,身后一弟子递过一硕大的剑匣,那剑匣又宽又厚,看里面插了好几把剑。宋长老将剑匣负于背上,反手一拍,一道惊鸿冲天而起,他手一伸,一剑在手,横剑当胸,道,吾有七剑,此剑名‘秋水’,剑长三尺六寸,合三百六十周天之数,剑宽一寸八分,合半数天罡,剑重七斤十二两,合地煞之数,这十年行走江湖,我只带此剑,还未曾有人逼我使出第二剑,今日我就以这七剑领教阁下高招。说罢一声长啸,飞身而出,一式‘长虹经天’,飞身下击,那年轻人笑道,来的好,侧身避过。宋长老手腕一抖,数点寒星,将那年轻人牢牢罩住,身在空中,点点刺刺,连出二十余剑,待到余力将竭,不待身子落地,长剑在地上一点,飞腿连踢,那年轻人一一闪过,宋长老以剑柱地,以腿化剑,腿使剑招,上下盘旋,连攻了十余招,竟是人不沾地。那年轻人也飞腿去踢宋长老手腕,宋长老手腕一翻,长剑翻起地上沙土直射那人面门,顺势提剑横削。”
“那年轻人让过沙土,哈哈笑道,打的倒是好看,比刚才那位师太确是强了一点,只是花样太多,你那一招‘长虹经天’,一心要取我性命,虽多了三分凌厉,却少了七分圆润,我若持剑在手,足有三处破绽可以伤你,一在左肩,一在右腿,一在后腰。”
“宋长老却是不为所动,道,但凡出招必有破绽,你又怎知我没有后手?你拔刀吧!我等看他剑鞘是弯的,不想这是把剑,都道他是使刀的。那年轻人道,却也不急。宋长老呵呵一笑,突然反手将手中剑插入地下,反手一拍,一剑在手,却是一把不足二尺的短剑,上前一步,分心便刺。那年轻人侧身让过,反手点他手腕灵道穴,一面笑道,你的第二把剑这么快就出来啦。宋长老也不言语,手腕一翻,短剑反撩,那年轻人缩手退开。”
诸葛飞卿道:“这宋长老倒是聪明,大凡空手对白刃,都是贴身肉搏,用小擒拿手锁拿手腕关节,若是让人欺近身来,长剑反而施展不开,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短剑攻击范围虽小,方寸之间却是少有破绽。”
顾敬亭点头道:“不错,之前仪清师太对阵之时,我等已经看出,这年轻人脚步诡异,出手快若闪电,近身擒拿贴身之技炉火纯青,宋长老换了短剑,那人果然施展不开,几次险险被剑划中。宋长老精神大振,连下杀手,那年轻人突然长啸一声,飞腿直踢宋长老腰间,宋长老侧身让过,那人腿到中途突变半式‘鹞子翻身’,脚尖直挑宋长老下颚,宋长老仰头堪堪避过,那人身子一拧,双拳打向宋长老后心,宋长老刚欲伸剑横削,那人已化指只点他后颈,两人片刻间拆了十余招,那年轻人招招攻敌必救,围着宋长老不断游走,出手必变,宋长老左支右绌,顿时落了下风。先前两人贴身缠斗,此时一拉开距离,宋长老的短剑立刻威力大减。宋长老突然后退一步,反手又抽出一剑,短剑交到左手,右手却是一把长剑,与先前那把一模一样,想是一对雌雄双剑,宋长老两剑在手,长剑攻敌,短剑防守,顿时又将局面拉了回来。那年轻人却是不急不躁,忽而远攻,忽而抢到身前,脚下愈发快捷,宋长老毕竟没有一心二用之法,两剑在手,却是配合不来,越打越是别扭,那年轻人更是对长剑打短,对短剑打长,显是游刃有余,果然又打了十几招,宋长老双剑交叉护住门户,连连退了几步,那年轻人也不追赶。”
“宋长老将两剑也插到先前那剑之旁,抱拳道,若是比武,老朽已经输了。那年轻人道,无妨,还有四把剑,一发使来看看。宋长老也不客气,伸手抽出一把阔剑,剑脊足有七寸来宽,那剑却是无锋,倒更是一把铁尺。先前宋长老的剑法变化多端,阴柔辛辣,此刻手持重剑,剑法大开大阖,更是灌注内力,大剑挥舞,隐有风雷之声。那年轻人倒也不敢大意,连退了几步,宋长老大剑挥舞,如同一扇大门,那人始终找不到空隙,只能左右躲闪,宋长老大剑劈、砍、斩、削、刺、挑、拍、压,那人却也轻松避过,两人来来回回打了半柱香功夫。宋长老突然停手笑道,公子跑来跑去,若是想耗我力气,那便是想多了,这剑我就算挥舞一天也不嫌累。那人哼了一声,道我不过看看你的路数,再来过,若是我再退一步,便算我输了。”
诸葛飞卿道:“此人果然狂妄,宋长老一激,便是上当。”
吕鑫道:“不错,那大剑相必甚耗力气,那宋长老吹牛皮能舞一天。”
李承翰道:“我若是宋长老,只怕也唯有出言相激,想那大剑远不如小剑灵动,小剑尚且奈何不了人家,这大剑只怕只能给人吹吹风。”
柳传云道:“此人既然敢夸海口,必然是有真本事,他的飞卢剑还未曾出鞘呢。”
吕鑫一拍脑袋,道:“不错,听师傅说这飞卢剑削铁如泥,那个什么大剑估计也不是对手。”
燕长安道:“却也未必需要动宝剑。”
柳传云哼了一声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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