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想了片刻，常柏恩认真道：“卢部长，您是不是要马上提拔我？尽跟我说一些要离开原宁的话！”卢靖微笑点头。“对，你要离开原宁，到一个更需要你的地方去！”常柏恩愕然地看着卢靖。那个副省级别的职位，可是广湖省委、省政府的。卢靖说要到一个更需要他的地方去，那就是到省外去了？传闻的消息不可信，唯有省委组织部的消息才真实可靠！管他去哪里！能提到副省级就是上了一个大台阶！很多厅级领导，都是在正厅这块止步，能升到副省级的极少。这样想着，常柏恩满脸笑容道：“卢部长，小道消息说，是咱们广湖省里要提一名副省级领导。您说的意思，好像是省外的呢。”卢靖瞬间怔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微笑道：“常书记，对不起，我跟你说的不是提拔省部级领导的事。是全省市委书记调整的事！”这下到常柏恩怔住了。调整全省市委书记？依卢靖的意思，自己在调整之列！原宁市市委书记，是全省市委书记的头号书记。如果自己在调整之列，那就是自己将要到省会下面的市去任职！怎么可以这样？正常情况下，省会书记都是直接升任副省级领导，极少再到省会市下面任职。难道自己真要被调整到其他市去？常柏恩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疑惑道：“卢部长，您找我谈话，是什么意思？”卢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轻声道：“天火市市委书记许力朋过完年就要退休了。你就任原宁市市委书记的这几年，把原宁市的经济建设推上了一个大台阶。实现了原宁市gd从负增长到正增长的目标！目前，天火市的经济建设搞不上去，gd一直处开负增长的状态。你是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市委书记，组织把你调整到天火。就是想让你把天火带起来，带出困境，带出gd的负增长，实现gd正增长的目标！”常柏恩脑袋嗡嗡作响，听到“天火”两个字，他的心就一直往下沉。后面卢靖说了些什么，他几乎没有听进去。自己一个省会的市委书记，竟然被贬到那个烂摊子天火市！不只是自己的面子过不去，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收拾那个烂摊子！他毫不犹豫道：“卢部长，我不愿意去！我没有那个能力带出天火。我还是留在原宁吧。”虽然卢靖心里早有准备，常柏恩肯定不愿意去！可再怎么不愿意，都会委婉地表达，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拒绝！卢靖摇了摇头。“常书记，你要服从组织的安排！”常柏恩沉默了下来。卢靖点上两根烟，递一根给常柏恩。常柏恩毫不客气地接过，大口大口地吸着，烟雾不停地从嘴里、鼻子里喷出。卢靖也默然地抽着，不时地瞅瞅常柏恩。两个人都不说话。一根烟抽了三分之一，常柏恩问道：“对我的调整，常委讨论过了吗？”卢靖摇了摇头。“没有！在讨论之前，先找你谈话，就是充分尊重你！”常柏恩忍不住大声道：“如果真尊重我，那就不要强行把我放到天火！”卢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语气严肃起来。“常书记，你是共产党员，服从党和组织的安排，是你的职责！当然，如果你坚决不去，也可以！一个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党员干部，他已经不适合在重要的领导岗位上了！”此话一出，终于击到了常柏恩！他知道，卢靖的这番压制的话不是开玩笑，如果他真的拒绝到天火去，那么原宁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他不仅坐不住，他的政治生命有可能就此完结！常柏恩长吸一口气，低头猛吸烟，直至把烟吸到烟蒂，才扔进烟灰缸。常柏恩吐出嘴里的所有烟雾，想到常委会还没有讨论，眼里又闪过一丝光亮。如果常委会通不过，他就可以不去！想到这里，常柏恩道：“卢部长，我服从组织的安排！先让常委讨论吧，常委通过，我尊重常委会的最终表决！”卢靖不傻，他知道常柏恩把希望寄托在常委会上！只要常委会通不过，他就理所当然地留在原宁！可这种可能几乎零！高明伟是什么人？他会让常委会通不过吗？片刻后，卢靖道：“服从组织安排就好。你做好思想准备，过完年就进行人事调整了！”常柏恩不敢再强硬，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又问道：“如果常委会通不过，是否还要强行让我去？”卢靖摇了摇头。“召开常委会讨论再说，现在说这些为时太早！”常柏恩这才没了声息。从卢靖的办公室出来，常柏恩的情绪跌到了谷底。此时的他，想死的心都有！每次参加全省市委书记会议，他的头从来都是高高昂起。他是省会的市委书记，他是老大！可他却准备不是了，准备到天火，担任这个工业城市的一把手！他的脸真不知道往哪里搁？以后参加全省市委书记会议，他的头怎么抬得起来？一阵悲愤涌了上来。他的脑子里突然闪出省长庄天则的影子。他是省长，他竟然不知道他被调整？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要推荐他上位副省级职位！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这样想着，常柏恩拿出了手机。打开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其中就有庄天则的。他走进卢靖的办公室时，就把手机设置了静音。常柏恩立即拨通了庄天则的电话。“喂，常书记，你回到市委、市政府那边了？”常柏恩一脸的沮丧，有气无力道：“没有！从你那里出来，组织部的卢部长电话让我去了。我刚从他的办公室出来。省长，您现在办公室吗？我要立即见您！”庄天则道：“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常柏恩挂了电话，直接就往庄天则的办公室去。几分钟后，庄天则看到了一脸沮丧的常柏恩。常柏恩刚才在电话里说，他到卢靖的办公室去了。想必卢靖找他谈话，他已经知道他要调到天火的事。果然，庄天则还没说话，常柏恩就急忙道：“省长，您得帮帮我！高明伟要把我弄到天火去，我不想去！你想办法帮我留在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