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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麾下阵营中,福成的地位很尴尬,因为他是个旗人,还是内务府的。
李家军东征西讨,也未曾给他安排像样的职位。
而这一次李郁启用他,是做老本行。
“生丝?”
“对,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尽快弄清楚我麾下6府生丝产地、产量、销路,以及这行业内的主要商人。如果你吃不准,还可以问问你老爹。”
福成的爹也在苏州府避难。
据说天天闭门不出,念叨着这个世道太可怕。
想想是挺可怕的,几代的上三旗内务府奴才居然成了反贼?
而且这贼船早就上了,自己却浑然不知。
他恨李郁吗?不敢。
毕竟老主子乾隆对他们更狠毒凉薄。父子俩像松鼠一般辛苦敛财,隔段时间就被乾隆掠夺一空。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若不是李郁点醒,他们还反应不过来。在忠君这个障眼法的蒙蔽之下,人是看不透许多事的。
“福成,好好干,将来新朝定会有你的一方位置。”
“属下万死不辞。”
看着开始哽咽的福成,李郁也不管真假,继续说道:
“生丝计划非常重要,意义甚至不亚于一座江宁城。你务必给我用心办差,后面还需要你挑起重担。一旦成功,就是此消彼长。”
“谢谢主公,属下全明白了。”
“打仗,打的不是道义,不是人命,也不是兵法。而是一锭锭的银子!”李郁的眼神变的凶狠起来,“大清取代大明,靠的不是什么八旗骑射,而是从不耍赖从不漂没的饷银。但凡前明能够给丘八们发够了饷银和军功赏银,努尔哈赤就永远是大明忠诚的狗。”
……
福成走后,李小五悄悄进来了,递上刚送到的军报:
“6000皖北新兵已经抵达乍浦城,正在扎营休整中,请主公请示。”
“杭州的清军有动静吗?”
“一支数百人的八旗马队出城试探,已被击退。”
“好,明日清晨我就亲率近卫军团南下强攻杭州城,秋收之前把杭嘉湖平原彻底吞并。”
当晚,西山枪炮厂来了2条船。
厂长张满库亲自来了,带了十几個徒弟。船舱内还有上万斤铁料以及优质焦炭。
一见到李郁,他就忙不迭的下跪。
“老张,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大礼不可废,狗儿,来。”
祖孙俩人,一起单膝下跪行礼。
李郁笑道:
“你怎么把小孙子给带来了?”
“没事没事,庄户人家的孩子皮实。狗儿虽然才9岁,可他已经初步掌握了铸炮胚的流程,做个小工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郁一愣,狗儿9岁了?好像记得才6岁来着。算了,这不重要。
出征之前将两位夫人安置在西山岛,同时将几位稳婆也送了过去,以防万一。
……
连绵5里的船队,从胥江码头起锚南下了。
最前面是2艘轻型战船打先锋,后面是各类大小船只,民船居多,亦有几艘大型运输舰。
西山造船厂下水了两种内河运输船,皮薄馅大,一种专门运物资、一种专门载人。
运物资的船型,侧舷窗少的可怜,只能勉强通风。
轻型火炮,可直接从跳板推入上层船舱。
重型火炮,需通过码头岸边的固定吊车,吊装放入底仓。同理,搬上岸时也需要有吊车的协助。
舱内可加装限位器,卡住炮车。
李家军麾下的重要码头,例如胥江、崇明新河、无锡、江阴、西山等十几处都安装了吊车。
水泥底座、铁吊臂、钢制滑轮组、多股麻花铁线等部件都可以自产。
……
船舱内,李郁和张满库聊了好久,了解西山岛的现状。
“杜先生好吗?”
“他是大忙人,军工业的生产运输真不简单,哪儿都不能掉链子。”
李郁笑了,穿越前的大型制造企业有生产部经理、仓管经理、供应链经理,还有外包车队。
如今,杜仁一人兼4职。幸亏他是法律人士出身,性格里严谨缜密,否则换个人来真搞不定。
“据说,你们厂里也出了一个叛徒?”
“哼,我恨不得把他塞进高炉里。吃里扒外、没有良心的东西。他居然信了白莲的鬼话!”
老张很愤怒,因为内政部通知了他。
需要继续监控此人,所以暂时不宜抓他。为了规避潜在风险,还故意制造了一次意外事故,让此人摔断了胳膊,暂时没法进入工厂。
“是我把那个人从山崖推下去的。”狗儿突然开口了。
“啊?”
“是这么回事。平时厂里下了工大家都喜欢在一处山崖吹风纳凉。他是小孩,莽撞一点没人会多想。”
李郁肃然起敬,摸了摸这小子的脑瓜。
“来,我考考伱现在识多少字?”
张满库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临死之前把这个孙子的路给铺平了。
狗儿的亲娘死了,后面托主公的福,他爹又续弦了,又再生了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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