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朱大人说保举我入仕,而且跳过候补,直接补实缺。不怕您笑话,我可候着呢。” …… “想上进是好事,为何嘲讽?本官还巴望着皇上他老人家赏下个布政使的头衔呢。” “若无意外,三五年您就能位列封疆。” 面对李郁的恭维,黄文运摆摆手,压低声音问道: “市面上有一些传闻,你听说了吧,你怎么看?” “事关中枢,不敢妄议。” “不,今日之聊天,你知我知。本官是真想和你探讨一下。” 李郁收起笑容,坐直了身子: “天下不稳,有隐隐大乱的迹象。” “何地?何人?” “江南、荆襄、两广,都有摇摇欲坠之状。这大清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处处隐忧。” “消息从何而来?” “江湖、庙堂皆有谣传。” 黄文运忍不住笑了,觉得这话有些滑稽,反问道:“既是谣言,你还信?” “您可曾听说过,谣言就是遥远的预言?” “……” 黄文运语塞,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不知为何,本官竟然觉得你这番诡辩并不完全荒诞,似有一些道理。” 李郁叹了一口气: “所谓谣言,都是有出处的。某方势力先抛出来,投石问路,视各方反应而决后手。所谓,遇事不决,谣言而行,成本低,收益快,进可雷霆执行,退可顺应民意,又何尝不是老成谋国之策呢?” 砰,黄文运一拍扶手,激动而起。 “贤弟,你这番话振聋发聩,点醒了本官。像,太像了。” 李郁微笑,得意的端起茶碗。 心想,你又掉坑了。 果然,接下来的步骤就不需要自己推动了。 他主动询问道: “贤弟,我们该怎么做?” “在下建议,无论是国祚绵长,还是末唐割据隐相,我们都应该早做准备。当然了,咱们对于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但圣人又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一颗忠心,两手准备!” 黄文运眼睛发亮,瞪得老大: “如何准备?” “备粮,备兵,备银,按大清律,失城官是死罪,您是牧守,无路可退。若乱局如清晨露珠,转瞬即逝,则上交朝廷,做一方名臣;若愈演愈烈,宵小横行,则安靖地方,自成一体,也会更得朝廷倚重。大人,您觉得呢?” 密室内,安静的让人心悸。 黄文运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你说的很对。” “大人,这第一把火就由我来烧吧。您默许就成。” “你讲。” “东山团练,要扩编!苏州城防,得换成咱们的人。” “李郁,你对天发誓,你是不是早有准备?” 面对有些激动失控的黄文运,李郁起身拱手道: “大清忠诚,日月可鉴,铁骨铮铮。伯父若是不信,可去告发我!” “哎,你别这么激动。坐下来,我们细聊。” 2个时辰后,李郁才悄然离开了府衙。 黄文运将他一直送到门外,又拍着他的手说道: “你尽管放手去办,胆子再放大一些,步子再迈大一些。底下有人呱噪,本官替你兜着。” 李小五正从拴马桩上,取下缰绳。 恰好听到了这一番话,为了不笑出来,憋得手都抖了。 他心想,胆子再大那么一丢丢,这苏州就要改李州了。 搞不好,隔壁吊州也给改个姓。 …… 整个江苏,都陷入了魔怔。 江北,六字箴言已经传到了江宁府,甚至传到了淮安府。 钱峰痛哭流涕,面北磕头,写了请罪折子,又立下了军令状。 再有1个月,若是漕运还不恢复,他就不回京了,跳长江去! 还有,如果不能揪出幕后主使, 他就自戳双目做个瞎子,在这扬州城做一辈子乞丐。 如此豪迈的誓言,令扬州府上下战栗。 从胡知府以下,到普通衙役,都发了癫,满大街的乱窜。 发了狂的征民夫,征粮,征线索。 盐商黄得生,自从上次吃了米总商家宴后,真的胖了半斤。 这让饱受消瘦之苦的他,大为惊奇。 臭骂了一顿自家的厨师,全赶到了米总商府邸的厨房,学先进庖厨理念。 富态,才气派! “老黄,最近这扬州城吃官饷的,都中邪了吧?他们啥时候办差这么积极过?走路都是小跑的。” “老米,这你就不懂了。还不是因为钦差大人立下了军令状?” “你是说这帮王八蛋心疼钦差钱大人,怕他完成不了真投了长江?” “天真,太天真了。”黄得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钦差大人在投长江之前,会先把胡知府扔下去打个窝,所以呢,知府大人就得抢先把府衙属官扔到长江打窝,属官们咋办,先把衙役书办们扔长江打窝。这压力,就一层层的加码传递,他在拿自己的命打窝。明白了吧?” “晓得了。” 米总商恍然大悟,钦差大人高啊,打窝原理! …… 富察氏府邸,一片哭啼。 满府皆缟素,灵堂里人来人往。 各级官吏,纷纷来缅怀这位“英龄早逝”的勇将。 于敏中也来了,众人纷纷让开道路。 这位军机处老臣在灵堂哀叹道:“富察氏,满门忠魂。” 见礼后,又在仆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又过了好一会,听的门口大喊:“皇上驾到。” 府内所有人立即跪地,哭的更伤心了。 乾隆走下马车,抬头望了一眼熟悉的门楹。 “五年前,朕来过一次,因为朕的小舅子傅恒殁了。如今,怎么又来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