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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个问句让父子二人全都愣住了,自己不是阶下囚吗?顾思年非但不杀他们竟然还客气有加,出手招揽。
但两人神情不一,陈煦是一种欣喜,恨不得立马点头答应;陈振刚的眼神却极为复杂,带着深深的忧虑与挣扎。
顾思年缓缓说道:
“刚刚老将军自己也说了,您老一直心向大凉,当初还暗中带兵伏击燕人,是堂堂正正的汉子,后来当了荒军实在是迫不得已。
老将军此前一直在隐居、并未领兵,朔州城一战与你无关,你手上并没有沾染边军的血,所以你我之间并无仇怨;
这次兵围朔州城,您没有采取任何动作,任由己方军卒溃散,我明白,你是不想再死人了,说明您老心中依旧是有良知,有家国的。
既然如此,何不弃暗投明,击退燕军,为北荒百姓出一份力?”
陈煦听得直点头,还暗中戳了戳他父亲,反正他打记事起就不想给燕人卖命。
沉默许久,陈振刚问了一句:
“顾将军要招降我父子二人,是为了对付满建忠吧?”
“可以这么说。”
顾思年坦然承认:
“满建忠也好、申屠景炎也罢,他们都是一伙的,不打败他们,北荒三州的百姓寝食难安。”
“顾将军知道我与满路的情谊,让老夫对付他的儿子,这等事我绝对做不出来。”
陈振刚的表情极为苦涩,像是做出了个重大决定:
“我二人是阶下囚,是荒军反贼,顾将军不仅不杀,还如此重用,是我父子二人的荣幸,老夫必须谢过,深感将军大德。
但老夫恐怕要让顾将军失望了。
此事,不行。”
老人一开口便拒绝了顾思年的提议。
“爹!”
陈煦急得不行:
“这么多年来您都想着让朔州回到凉朝的怀抱,做梦都想将燕人赶到关外去。
如今顾将军不计前嫌要收留我们,您怎么反而拒绝了?”
“一个是国事,一个家事,岂能并论?”
陈振刚沉声道:
“满路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让我亲手害死他吗?
假如我这么做了,我陈振刚岂不是也成了无情无义的小人?到了地底下怎么去见我的老兄弟?”
其实陈振刚也无比挣扎、煎熬,一头是国事一头是私情,真的太难选择了。
“老将军情深义重,晚辈佩服。”
顾思年的语气逐渐凝重起来:
“但您老别忘了,你不仅是满路的手足兄弟,更是朔州的百姓,更是大凉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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