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孙守廷是那种“老式”的文臣,消瘦,长须过胸,不怒自威。 就是数银票的时候吞咽口水的形象太掉价了,和没见过钱似的。 老太监很郁闷,夺也不是,不夺也不是。 迅速数了一遍,孙守廷猛然转头看向天子,失色大叫道:“一百三十七万贯,整整一百三十七万贯,陛下,确是我户部钱庄银票,难怪这月余来这么多未曾听闻的外地商贾入京多换了钱庄银票,原来皆是税银,皆是税银啊。” 天子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再次看向韩佑,那叫一个满意,连连点头。 “陛下。” 韩佑再次施了一礼:“账目虽然被烧了,可毕竟是学生亲自抄录的,多多少少还能记一些,尤其是官员品级比较高的,上缴税额比较多的…” 话锋一转,韩佑耸了耸肩:“不过记的不太详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全部记起来。” 一听这话,不少官员反应过来了,双眼在微笑着的韩佑与面色煞白的吴勇二人身上不断打转。 他们有些听明白韩佑的“言下之意”了。 天子按捺住狂喜的内心,淡淡的说道:“虽说账目被烧,可税银收缴上来,你京兆府,功过相抵吧。” 韩佑愣住了,生生将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不过这京中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之辈,胆敢当街烧毁税银账目,既是京兆府的疏忽,那便由京兆府彻查吧,韩佑,回去告诉你爹,查,彻查,严查,无论这幕后之人是谁,莫说是番商番人,哪怕就是大周官员,是朝堂重臣,是鸿胪寺少…不管是谁,给朕查,狠狠地查,朕,许你特权,一旦有了罪证,无论他是谁,押入京兆府大牢,秉公处置!” 韩佑瞳孔猛地缩成针尖一般,二话不说,再次施了一个大礼:“学生定…学生的爹定当捉拿真凶,严惩真凶!” 吴勇面无血色,摇摇欲坠,天子都特么说漏嘴了,就差报自己身份证号了。 韩佑再次扭头冲着吴勇展颜一笑,随即朗声道:“京兆府不但要追查到真凶,学生也定会仔细回忆出朝堂诸位哪个名为补税实为善举,定会仔细回忆出,这些大人又为善举筹集了…不是,补了多少税银,回忆出来后,在京兆府外发布榜文,让天下人知晓诸位大人的善举。” 吴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完蛋了,没有人会帮自己,没有人会为自己求情了。 不少朝臣这个心啊,五味杂陈。 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一个人找到自己,和抢钱似的,抢了四五十万,自己这个心痛啊,不给还不行。 然后过了没几天,这家伙又出现,嘿嘿一笑,说哥们逗你呢,不是抢你钱,我这是给你投资呢,说完后,还拿出了三个房产证,写的全是自己名。 结果呢,正当自己兴奋的恨不得跪在地上感谢对方大恩大德的时候,打开房产证一看,全尼玛是鹤岗的房子。 就别提这些臣子有多闹心了,看吴勇都不是什么好眼神。 天子却不在乎这些,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都是韩佑的小把戏,什么善举不善举的,韩佑没那么好心,臣子也没那么善良。 懒得揭穿,天子刚要挥手说一声散朝,突然神情微变,眉宇之中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凝望着韩佑,天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账目被烧,吴勇被怀疑,周正怀发难,黄有为下套,韩佑颠倒是非,又说可回忆起“善举”之人,这一切,一切的一切,可谓一环套一环,一步一步将吴勇置于死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