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唐门往事-《都市之匹夫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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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的朋友都以为唐门是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却没有几个知道这是个残酷至极的修罗场,凡唐门出生的孩子,无论男女,从五岁开始奠基习武,十八岁各获职事,分入内外八堂,我父亲的名讳叫做唐不灭,他有个亲哥哥叫做唐不破,这个唐不破就是如今唐门的家主。唐不破有个宝贝儿子叫做唐羽,这唐羽长我两岁,比我妹妹唐安大了七岁,我十二岁那年,亲手杀了唐羽,因为这个杂碎欺负我妹妹,所以我便宰了他!”骨灰盒写字的时候,脸上有些狰狞。
“你说唐门当代家主唐不破和你父亲唐不灭是亲兄弟,那就是说你杀的是你堂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骨灰盒点了点头。
我确实从不知晓骨灰盒对于自己的姓氏,会有如此深的怨念与憎恶,唐门可谓是耳熟能详人尽皆知的庞然大物,唐门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般具有威慑。
我从前对唐门的认知仅限于,这是一个睚眦必报绝不可得罪的势力,唐门最为江湖人所惧怕的并非是武功,而是唐门精于制造各种名目繁多的暗器,唐门的暗器堪称威力绝伦,难以抵挡,故此江湖人出师后下山行走时,师门长辈通常都要提醒一句,切莫招惹唐门子弟。
而且唐门毒药的猛烈与霸道,一样让江湖人忌惮。
我原本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样家族走出来的子弟比之寻常人士堪称多出了一块保命的护身符,别惹我!
“我父亲和他的哥哥被江湖上的朋友称作唐门双绝,是他们那一辈人中最强大,在族中也最能服众的两个人,人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这些话都是放屁!有一种人为了权力至亲亦是可以杀的,我这大伯就是个心狠手辣杀伐决断的人,我父亲一死,他就必然是下一任的族长,再无人可以和他抢夺唐门族长之位,所以这唐不破设计害死我父亲,我父亲唐不灭死的那年,我才五岁,我妹妹唐安尚且在我母亲腹中,这丫头平生未曾见过一眼父亲,这就是我的亲大伯,所以我恨这个姓氏,所以我宁可让人叫我骨灰盒,很少提及我来自唐门。”
“……”我沉默着举起了酒杯,跟骨灰盒碰了一碰,我的手有些颤抖,我渐渐明白骨灰盒,人生于他而言,从未轻松过,我终于知道他和妹妹唐安,为什么要远离蜀中的唐家,是为了保住性命,这兄妹二人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奇迹。
“他害死你父亲,族中长辈就无人知晓,也没人主持公道,出来反对唐不破出任族长么?”我有些疑惑。
“公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公道,我父亲自小与这唐不破感情甚好,也从未有过与哥哥争夺族长之位的念头,可是唐不破是一个除了自己绝不相信任何人的人,在他看来,亲弟弟唐不灭对自己是个潜在的威胁,那么消除这威胁的唯一办法就是送唐不灭去死,菜刀,我依旧记得我父亲离开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骨灰盒的眼睛渐渐开始泛红,并不是眼泪,而是潜藏在身体内无时不刻不在的仇恨,骨灰盒也有自己需要守护的羁绊,他的妹妹唐安,这或许就是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的理由。
“我想听听你父亲的遗言。”
“那是一个深秋的黎明,山里的红叶红的像火,唐不破背着行囊在我家院子的门外叫嚷着二弟,咱们这就出发吧,我爹放下自己最喜欢的搪瓷大缸子,里面是沏的浓浓的巴山银豪,他应了一句,大哥,莫心急,这就来,我跟幺儿嘱咐两句……”骨灰盒字写的越来越慢,手中的笔在轻轻的颤抖。
“爹,你又要出门,几时回来?我抱着我爹的大腿不放,他笑嘻嘻的用满是老茧粗糙的大手在我脑袋上揉来揉去,他蹲下来对我说,很快就回来了,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你现在是大孩子了,要好好照顾妈妈,你表现的好的话,爹给你带糖葫芦回来,我听了糖葫芦顿时高兴地叫起来,我一定好好照顾娘,爹你说话算话,不许骗我!说话当然算话!爹什么时候骗过灰娃娃!然后他踩着露水,披着朝霞头也不回的走了,他骗了我,从此再没有回来,更没有糖葫芦……”
我低下了头,王贵那让我垂涎已久的卤牛肉忽然就变的黯淡无比,与心情一起低落下去的还有胃口,我仿佛看见五岁的骨灰盒坐在门槛上翘首以盼的样子,等了一天又一天,太阳升起太阳落下,从雀跃到担忧,从担忧变成绝望,最后在绝望中麻木,父亲再也没有回来,分别来的如此突兀,就连说一声再见的机会也没有。
“那杂碎究竟是怎么害死你父亲唐不灭的?”我扯了几张纸巾,擤了擤鼻涕。
“如今这时代敢把唐门当代家主唐不破叫作杂碎的人可也没几个,你算一个,这很爷们!我敬你!”劣质的玻璃杯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骨灰盒的眼睛里有那么一丝淡淡的感激,一切已经无需多言,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我与他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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