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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一人斜躺在知县的宝座上,颇为悠闲地晃动着搁在案台上的两条腿。
至于本该坐在这里的知县刘安,此时正拘谨地坐在堂下的一张简陋的椅子上。
把玩着签筒的魏鑫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堂下坐立不安的刘知县,遂笑着说道:“刘知县……”
刘安闻言瞬间挺直了腰杆,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
魏鑫见刘安这幅怂样,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干脆将腿从案台上拿下,端正坐好之后,脸色瞬间一肃,继而冷哼道:“几个山野乱民就将你们白水县闹得鸡犬不宁,折损了几十条人命,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啪!”
惊堂木被拍的震天作响!
魏鑫正气凛然地怒斥道:“还敢说你们不是玩忽职守,临阵脱逃!”
刘安听了心里直骂娘,但此时也只能拱手苦笑道:“魏捕头明鉴,蜀西四仙绝非泛泛之辈,若不是……”
“住嘴!”魏鑫毫不客气地抢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尔等还在这里推卸责任!”
“倘若你不是文官出身,本捕头早就拿了你,和那姓徐的一起去大牢作伴!”
看着刘安一副唯唯诺诺的姿态,魏鑫会心一笑,继而语气陡转直下:“刘知县啊,本捕头知道你也不容易,再过一年也该致仕回乡颐养天年了。”
刘安闻言只能默然躬身拱手。
魏鑫更是一脸成竹在胸地浅笑道:“徐永定身为白水县县尉,本就有着安图守民的重责,上头若是追究下来,刘知县顶天了也就是一个失察,说不定看在您年事已高的份上,提前一年允你致仕,岂不是正好。”
“刘知县,本捕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这……”刘安虽年近花甲才捞到了一个七品的知县,但毕竟在官场浸淫多年,岂能听不出魏鑫的言中之意。
这分明就是针对徐县尉的官场倾轧!
难怪当初他们将蜀西四仙之事上报府衙之后,得到的反馈和援助出人意料的少,现在看来多半就是魏家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自踏入官场以来,刘安小半辈子都是在清江府渡过,自然也清楚魏家和徐家的那些过往,只是没想到魏家的手段会如此的下作!
哎——
刘安自知魏家他肯定是得罪不起,但徐县尉和自己数年同僚之情,而且相处的也十分融洽。
刘安瞬间陷入了两难。
看着犹豫不决的刘安,魏鑫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心里也随之冷笑一声,骂了句老家伙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而就在此时,大堂外急匆匆的跑来一人。
“不好了!”
“魏捕头,不好了!”
一名捕快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甚至都来不及行礼,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地说道:“江……江……江捕头出事了!”
江浩,他不是带人去搜查徐永定的府邸吗?
能出什么事?
看着手下捕快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魏鑫不耐地皱起了眉头:“没用的东西,到底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魏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了大堂门外。
嘶嘶——
细微的响动声传入耳中,魏鑫眼瞳陡然一缩,随后便看见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地在大堂门口浮现!
琅琅!
魏鑫拔剑出鞘,警惕地盯着门口出现的神秘倩影,继而沉声问道:“来者何人,难道不知这是县衙大堂吗!”
柳七闻言抬眸看了一眼高堂之上身材健硕,身着六扇门捕头服的男子,随即轻声问道:“你就是魏鑫?”
“徐小姐……”知县刘安此时也认出了门口站着的赫然就是刚刚回到徐家的柳七。
或许是因为潜意识中将柳七当做了晚辈,看见柳七出现在这里,“伱来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退下”这句话几乎已经到了刘安的嘴边
只是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日柳七瞬杀银豹子的情形。
刘安甚至没有看清这位侄女的动作,那将自己手下官兵杀得丢盔弃甲的银豹子就当场毙命了!
刘安瞬间觉得,或许应该闭嘴和退下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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