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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超一口黑血喷出之后,当场倒下,重重地砸在了硬实的地面之上。
这一声响动,仿佛一柄大锤敲在了在场之人的心头。
随着堂中众人身躯一震,不约而同地探着头循声看去。
只见费超瞪圆了双目仰面躺在地上,眼中的神光正在飞速的消散,显然已是气绝而亡!
众人均是面露骇然。
今日堂下两侧在座的,皆是来自沿江各县的江湖势力,即便其中有几个的地盘离永泉的路程不近,但费超的名字在场之人绝对是耳熟能详的。
尤其是端坐高堂主位的沈从孝,当他听到有人叫出“费超”后,便匆匆走了下来,正好看见了费超横死的一幕,也彻底确认了被柳七以“一吼”震杀的,正是丐帮永泉分堂的副堂主,费超!
“沈家主,真是丐帮的人?”
木石真人不知何时也已起身,眉头紧皱看着堂下众人,
听到身后传来了木石真人的声音,沈从孝顿时将目光从费超的尸首上收回,随即转身对着木石真人颔首回道:“确是费超没错,我与他尚有几分交情,绝不可能认错!”
木石真人闻言眉心几乎挤出了一个“川”字,随后他凝眸看向了柳七,沉声道:“柳姑娘,将他揪出来就罢了,何必取人性命?”
加上乔五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柳七已经斩了丐帮的一位舵主,和一位副堂主!
木石真人不禁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丐帮已经好多年没有受到过这种打击了,虽说乔五郎和费超的死于丐帮这样的庞然大物而言,不能算是伤筋动骨。
但江湖中的事,不能这样简单的计算。
毕竟这关乎到了丐帮的颜面!
柳七对于木石真人凝重的脸色视而不见,一脸平静地回道:“杀了就杀了,难道还留着他在这里继续妖言惑众吗?”
语气淡定地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她刚刚杀的不是丐帮的副堂主,而是路边的一只野鸡。
木石真人一时语塞,因为刚刚他也听到了,正是躲在人群之中的费超四处煽风点火,将众人对柳七的愤怒给彻底激发了出来。
眼见着木石真人陷入沉默,柳七默然抬首,冷冽的目光缓缓扫向了堂中众人,最后落在了那名身穿短打马褂的男子身上。
如果柳七记得没有错,他应该是第一个站出来指责自己滥杀无辜的人。
于是柳七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敢问阁下的兄弟高姓大名,我柳七手中刀从来不斩无名之辈,不是什么孤魂野鬼都有资格来向柳七寻仇。”
那短打马褂汉子本来看着费超被柳七吼杀之后已是心生怯意,但听到柳七又提到了他那惨死的兄弟,遂双拳紧握,梗着脖子朗声道:“我那兄弟姓王,于三日前在姚家坝撞见你们的船只……”
确有几分胆色,难怪刚刚敢第一個站出来开口。
柳七眼皮一垂,紧闭着双眸等待其将事情的前后一一说出,直至听完之后她方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姚家坝的那个渔夫?”柳七眼神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就这样盯着对方的眼睛。
只见对方双目微张,怒声回道:“看来你已经承认了!”
柳七当即冷哼一声:“表面上是老实忠厚的渔民,实则是谋财害命的水鬼,趁着夜色带着人想要凿沉船只,本姑娘当然只能送他们去向阎王爷报道了。”
“至于阁下兄弟的家人……”柳七淡淡地说道,“我没有杀他们,也不屑于去杀他们。”
身穿短打马褂的男子顿时面色大变,正欲上前一步,突然随着柳七转身的同时玉臂轻抬,一道劲风自袖口中席卷而出,将其击飞,撞入了身后的人群之中,瞬间人仰马翻,哀嚎遍地。
柳七则是背对着倒了一片的人群,看向了另一人:“阁下堂弟我还记得,嘴上无遮无拦,本姑娘略施小惩,将其船掀沉,想来阁下的堂弟,应该不是淹死的。”
事实上,这样见色起意的鼠辈,沿途上并不算少见,绝大部分都被楚星白代为处置了,剩下一些色胆包天想要直接动手,或者口中污言秽语实在令人厌恶的,柳七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人的堂弟就是属于后者,污言秽语惹恼了柳七,故而一掌真气将其乘坐的小船给打翻了。
柳七还残留着一点印象,沉船之后此人在水上漂浮着,想来也是个会水的。
果然,面对柳七质问,自称那人堂哥之人当即沉声回道:“当然不是,就在你打翻我堂弟船只的第二日,他们一家十七口皆死在了家中,皆是脖颈处一刀致命,包括我那刚满四岁的侄子。”
又是满门被灭……
“对,我那兄弟一家也都是脖颈处一刀致命,柳七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刚刚被打飞的短打马褂男子挣扎着站起来,应声附和道。
柳七闻言眉头微皱,随后冷冷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杀你堂弟一家,我柳七何须用刀!”
对方眼神猛地一颤,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脸上的坚定之色重新涌出:“江湖谁人不知你柳七是狂刀传人,为了凝聚杀意以杀入道,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柳七,伱每夜闭眼之时,难道就不会想起那些无辜之人血淋淋的面容吗?”
“说得好,从沥安府一路到永泉府,不知有多少人丧命于这魔头之手,今日我们定要为那些枉死之人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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