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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小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把过去的经历说给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家伙听。
或许是因为这家伙看起来病怏怏的,像是从来都没有吃饱过饭吧。
她昏迷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苏醒的相当快,醒来后刚好听见医生和护士谈到了两件事――
一是自己的腿很可能再也没法康复,这辈子都无法站起来。
二是送她来医院的那个男生有点眼熟,好像是三个月前被确诊为绝症的那名病人,名字叫韩昼。
医生没有那么好的记性,名字是一名女护士说出来的,她似乎对那个叫韩昼的男生印象很深,言辞间颇为遗憾。
而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件事,萧小小一开始看到韩昼进病房时才没有询问他的名字,她担心这家伙真的叫韩昼。
之所以后来还是问了,同样是因为她担心这家伙真的叫韩昼。
当然,尽管名字一致,但并非没有同名同姓的可能,因此萧小小不打算询问韩昼是不是真的得了绝症,只是暗暗记下了那个护士的模样,打算找机会问问那个同名同姓的“韩昼”得的是哪种绝症,有没有借助骨髓移植治疗的可能――
这家伙救了她一命,她得想办法报答回去才行。
除了亲生父母以外,没有人知道她是相当罕见的Rhnull血型,医生说可以和任何血型适配,也就是能够给任何人输血,只是不知道骨髓移植具不具备这样的特点……
萧小小一边神游天外,一边听韩昼讲述他的烂赌鬼父亲,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她从小体弱多病,隔三差五就要往医院跑,因此渐渐成为了家庭的负担,父母实在承受不住压力,终于在有一天把她卖给了另一个家庭。
而这还不是结束。
因为过于思念父母,她在新家庭表现得相当叛逆,希望“新父母”能够忍受不了把自己送回去,然而事与愿违,在挨了很多打过后,虽然她如愿被送了出去,但却并没有回到原先的家庭,而是被卖到了一个新家庭。
她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表现得越发恶劣,以至于又被卖到了一个新家庭,直到今天为止,她总共被卖了四次,过程中不知道挨了多少毒打,可依然不改恶劣的性格,导致最后一任“父母”大发雷霆,联系人贩子要把她卖到山里去。
萧小小本来没打算逃跑,只是和之前几次不同,这次在被转移的过程中,她看到了很多其他被拐来的孩子,所以才第一次进行了反抗,抓住机会跳下了车,试图把消息传递出去。
至于为什么之前一直不反抗,韩昼不问也明白,萧小小显然是知道贩卖孩子是犯法的,一旦反抗或是报警,在警方的介入下,她的亲生父母必然也会遭到逮捕,而从对方刚刚的言语中不难听出,她对父母有着很深的感情,即使被作为商品售卖也不愿意让他们受到惩罚。
之所以那么着急出院,也不透露任何信息让警方帮忙找到亲生父母,显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距离最后一次见父母已经隔了将近十年,恐怕萧小小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对父母有着那么深的感情,还是把这份感情当成了某种精神上的寄托。
对此韩昼也不清楚,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充当一个聆听者。
不过他清楚一件事。
尽管逼着自己成为了一个“残次品”,乃至于已经养成了颇为恶劣的性格,可这个女孩内心深处善良的本质却从未改变。
作为一件被贩卖了多次的“商品”,萧小小这次的反抗其实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其他被拐来的孩子。
明明自己就苦难加身,却习惯为别人的痛苦而奋不顾身。
正如她分明自己才是家庭不幸的典型代表,却第一时间为别人的混蛋父亲义愤填膺。
韩昼收起思绪,端起桌上带着余温的热水:“要喝吗?”
萧小小看了他一眼,面目狰狞地仰起脑袋。
韩昼托住她的后脑勺,一边喂水一边说道:“你浑身上下只有脖子能自由活动,这样还是要急着出院吗?”
“你要……咕噜咕噜?”
萧小小急了,然而水已经进了嘴里,她没法说出话来。
韩昼摇头道:“我没打算反悔,只是给你提个建议,还是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比较好。”
“我才不……咕噜咕噜!”
“知道不喜欢医院,那不是因为没人陪吗,我听警察说了,他们成功在你说的那个地方找到了被关押的孩子,孩子们都嚷嚷要来照顾你呢。”
“别让他们……咕噜咕噜!”
“他们要来警察都没辙,我也拦不住啊,别担心,我也会叫上朋友一起来照顾你的。”
“你……咕噜咕噜!”
“说了我没打算反悔,要是你实在坚持要出……你怎么了?”
“咕噜咕噜……”
眼前萧小小都快翻白眼了,韩昼吓了一跳,总算反应过来,连忙把杯子从对方嘴边移开。
“咳咳咳!”
萧小小剧烈咳嗽了好几声,猛地喘了好几口粗气,艰难道,“你……你这家伙……你是想杀了我吗!”
她刚刚差点就要窒息了。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
韩昼面露尴尬,连忙抽出纸巾擦掉女孩嘴角溢出的水,犹豫片刻,又轻轻擦掉了对方眼角的泪水。
在对方的怒目而视下,他一本正经道,“临城最近下的都是酸雨,还是擦掉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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