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翌日便是除夕,由于道君皇帝答应过李师师,是夜要在秘道中来御香楼,陪伴师师共度良宵,因此一早起来,李虔婆便楼上楼下地忙着指挥龟奴小厮们收拾张罗,还亲自到厨下安排伙夫整治晚上需用的菜肴。 张梦阳和李师师则由于昨晚上透支得狠了,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梳洗。 外面的鞭炮响声此起彼伏地连成一片,张梦阳刚睁开眼来的那一刹那,还误以为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待得醒过神来,才意识到这大冷天里,哪来的瓢泼大雨?就算有雨,在半空里也都冻成了小冰粒了,外面的这哗啦哗啦的响声,自是整个汴京城里的士农工商们燃放的爆竹声使然,因此他不由地暗叹:“这才是春节应有的气象,和二十一世纪禁止燃放鞭炮的城市比较起来,此时此地才是真正的中国呢。” 这一整天,整个御香楼虽然忙碌,但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晚上天子就要驾临,人人都还以为这种忙碌只不过是大年除夕的应有之像。 一过了酉时三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虔婆和李师师都在连接宫廷的秘道口处等待着接驾,不想道君皇帝行不由径,却乘了一顶绿呢小轿,在检校太傅梁师成和两名宫中侍卫官的陪同下,悄悄地溜出了宫门,在皇城外的东大街上抬了过来,直接进到了御香楼的后院里来。 当虔婆和李师师得了消息,连忙赶过来迎接时,道君皇帝赵佶已然迈着四方步,悠悠闲闲地踱进了御香楼的花厅里来。 李虔婆朝上磕头,赵佶一摆手,说了声“起来吧,李妈妈不必掬礼。” 李师师则只上前一侧身,道了个万福。道君皇帝一见到李师师,简直把她当成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忙笑呵呵地上前拿手扶住了说道:“师师,这么些天不见我,可想我了不曾?” 李师师和他早已厮熟惯的了,见他身上穿了一件素白的锦缎袍服,腰间束了根明黄色的丝织玉带,口中也不以“朕”自称,知道他不欲外人知晓他的身份,便也就毫不拘礼地娇声嗔道:“奴家这些天来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你来,谁知你到底还是食言了,待会儿必定要罚你一杯酒了,你说你领不领罚?” 赵佶莫名其妙地道:“师师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我说过除夕之夜前来与你欢会,刚一入暮我便退掉了一应大小事务,急急地赶来,何曾食言过了?” 李师师柔声道:“上次在听琴台上分手之时,陛下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师师可一点儿不落地都记着呢。那时候,你亲口对我说的:用不了几天,我把朝中的要事处理干净了,便自秘道中去御香楼会你。这话,可不是你亲口说得么?” 赵佶一怔,点头道:“对啊,我答应过你今日必来,这可不是到了么?” 李师师道:“你这人啊,对我说的明明是自秘道中来,害得我在蓬莱阁那屋里坐等了一个时辰,等得师师望眼欲穿。而可你倒好,一乘小轿,却从外面进来了,这可不是把我大大的消遣了一回?你说,这算不算是你食言害的?” 赵佶抬起手掌来在额头上一拍,呵呵笑道:“哎呦……这个,这个可是我的疏忽了。嗯嗯,当时我好像是这么说来着。我接连忙了这几日,猛一闲了下来,竟没有顾到这一层,确实是我的失误,该罚,该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