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我们已经获得的信息的角度来猜测的话，凶手应该是我们今天在蔺用哪里见过的那个人了？”

    杜炘吃东西的时候也不忘抬眼看许文博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判断。

    “但是，虽然有外衣的遮挡，可能不一定是很准确的判断，但是盆骨这一块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许文博很少有在对于人体解剖细节上的不确定，但这一点实在让他很在意。

    “按照春秋他们打听来的消息，李云婷确实有个妹妹，应该就是她了。不过，我倒是没有从这个方面发现什么，你知道，这块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这是你的专业。但，我比较在意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蔺用对她的态度，那种冷淡似乎并不是单纯做给我们看的，也似乎对于她也是一种表态。一种，你知道，不像是男人对于一个付出这么大代价也要去保护的女人的态度？”

    许文博点了点头，示意杜炘还有一个地方呢？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单纯从心理上来讲，能够动手杀了自己亲姐姐的女性杀手可能也是存在的，但是接连杀人，而且相识嫌疑人这样跟自己直接关系不强的人也要杀，对于女性来讲，是不是不叫少见呢？”

    “确实，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讲，女性的连环杀手要比男性少得多。另外从fbi统计的犯罪动机上面来讲，女性更多的是因为冲动，杀人之后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更大，更容易崩溃或者是说出现自毁的倾向。这次的案子，如果说按照传言暗示的信息来理解，如果凶手确实是李云婷的妹妹，那么杀李云婷可能就是由于过去被李云婷抢走了自己的男人这个理由，不是不能理解，这也似乎很符合女性犯罪的逻辑。不过，我有点想不通的是，嫌疑人呢？为什么要杀他？最可能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手里必然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能够指证她。”

    “按照蔺戚的说法，也就是李云婷事发之后第二天，他先是从蔺用手下人嘴里买到了这个关键消息，蔺用突然接回来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一个杀人凶手。蔺用对于这个女人保护的态度让蔺戚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不过想要要挟蔺用，单单是手下人的话是不够的，所以蔺戚才会想到要接近嫌疑人来获得什么证据。”

    “这个思路也没错。”许文博端起一次性水杯，并不是为了喝，只是思考的时候手上习惯有点什么重量。

    “按照他的时间轴，蔺戚先是通过关系拿到了那个时候还在莲花山分局的处理资料，也发现了漏洞，这对于他是个好消息，利用这个漏洞，蔺戚可以冠冕堂皇的接近嫌疑人，而且顺势以救命恩人的姿态想来达到目的会更加容易。只是，你舅舅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事，连吃饭很香的杜炘都一时之间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

    “我猜，莲花山分局那边，肯定是他给蔺戚牵的线，毕竟，那些人倒不一定是为了钱，还是要买他的账的。至于他到底是什么立场，现在也看不出来。”

    杜炘无奈的摇了摇头，给自己下了个结论。

    “在没有实质证据之前，我们也不要节外生枝。他的事情，只能走着再看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只怕也到头了。”

    许文博点点头，要说杜炘这番话的心境，真是没有比许文博更了解的了。

    目的不明，却又偏偏是跟你有牵绊的人，这样猜测着纠结着的人生，就像是无期徒刑一样，一天也要过，一年也要过，一辈子也要过！

    如果学不会放下，只怕每一天都是煎熬。

    “按照蔺戚的话讲，这个嫌疑人也不仅仅是个小混混，脑子还挺好使。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确实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蔺戚也是带着这样的疑问按照约定一早过去了嫌疑人的家里。按照他的说法，他是六点多到的，给他开门的是嫌疑人本人，至于他母亲，蔺戚说并没有看到。但是根据我们后面到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也就是说合理推断是嫌疑人的目前应该是后面回来的，只是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凶手被放倒。”

    “对，这个也符合赵虎问出来的情况，嫌疑人的母亲一进门就被按住嘴迷晕了，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当时根据嫌疑人母亲倒的位置推测她可能是开门的时候被迷晕，但事实上也符合进门时被迷晕的情况。”

    许文博和杜炘两个风格各异却又自带吸引力的成熟男性，相对而坐，哪怕是在医院的餐厅，而不是什么华丽的场所，也像是一幅海报画面。只是身处于目光焦点的两个人实在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都不曾缺少过的关注，而集中精力于对于案件的分析讨论。

    “蔺戚这次去找嫌疑人是为了拿钱买他手中的东西，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最后却在跟嫌疑人说话的途中被人从身后捂住嘴而迷晕了。根据蔺戚的说辞，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我们可以推断出来，凶手应该是早于蔺戚就跟嫌疑人在屋里见面的，也就是蔺戚进屋的时候以为只有他和嫌疑人两个人，但其实还有第三个人在里面，也就是凶手。而嫌疑人之所以闪闪躲躲没有直接跟蔺戚交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打着两边要挟拿个最高价这种贪心的主意，只是没想到最后却丧了命！”

    “但有一点我之前想不通，不过见过了蔺用之后倒似乎有些思路了。”

    假设每次两个人私下里的单独对话都有个第三者视角的的话，相信这个第三人应该经常是一种懵逼的状态。这种不清不楚的话，却只有两个人彼此知道的默契，只会让旁边的人想吐槽吧？

    “嗯，我想也是。凶手最开始应该也没有想要杀人的举动，这点从蔺戚还能见到活着的嫌疑人就能知道。但最后嫌疑人还是死了，这中间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应该就是蔺戚和嫌疑人之间的对话中的某些信息刺激了凶手。”